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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5 章 驱魔五十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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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姑姑离开医院前,我曾托她把我妈给我的药,带回村给老姨。

因为有老姨的侄子打电话托她买药在先,所以我跟她说这药是早先给老姨买的跌打药。

或许因为觉得这不是急用的药,也或许昨天一下午经历的可怕遭遇太多,所以姑姑回村之后,一时完全忘了这件事。

等想起来时,已是半夜,她又累又困,便打算等到白天再把药送去。

谁知天刚亮她便接到村长的电话,说老姨没了,凌晨走的。

听完周正的话,我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一阵乱响,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没想到会来不及。

我一直以为不会那么快,上次看老姨的样子,虽然身体状况极为糟糕,但至少不会仅仅只能坚持几天,况且她还曾对我提到过,她的状况是没法生,也没法死。

所以虽然因为我的受伤而迟了三天,我完全没想过会来不及。

谁知偏偏就是这失去的三天,让老姨没能撑住。

想到这里,心口堵得难受,所以没法再继续跟周正说下去,我找了个借口匆匆挂了手机。

刚把手机放下,眼泪已跌出眼眶。

我用力闭了闭眼睛。

满脑子都是老姨曾经对我的关照,还有最后那次见面时,她对我绝望的乞求。

那画面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触目惊心,以至能刻入人的骨子里。

‘求求你帮帮老姨,帮我把你妈妈找来……帮帮我……不然我没法死,也没法活,真的,老姨熬到现在了,好苦,求求你,北棠,求求你帮帮我……’

她用力抓着我,腐烂的眼睛和身体让她痛不欲生,她瑟瑟发抖地对着我哀叫。

蓦地,心里原本对刘立清残存着的所有同情,全都荡然无存。

只油然而生一股无比的憎恨。

这是当初即便知道自己被他坑害时,也从未有过的激烈情绪。

如果,当初不是他自私利用了老姨的同情心解封了阎王井的清朝老鬼,老姨本不会遭遇到这场劫难,如果不是他甘当老鬼的阴魂容器重伤了我和冥公子,老姨也不会命丧于此。

他不仅是害死了丘梅姐的凶手之一,更对不起明知有危险还冒险帮他的老姨!

不过当然,除他之外,我自己也逃不掉这其中的罪孽。

若不是我的手机落进阎王井,丘梅姐的煞气应该早被阎王井吸收,也就不会引发出后来那么多的悲剧,牵连到那么多人出事。

但可悲的是,回过头去细想,倘若真是这样,结局却也并不会就因此完满。

因为一切将会受此影响,而被引入另一个我所难以面对的结局。

那就是——

假如我没有触动阎王井的‘诅咒’,那么丘梅姐的真正死因,将永远不会被揭开。

于是那些犯下了沉重罪孽的人,也终将逃过他们该受的惩罚。

我则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妈妈仍还活在这个世上,并且有生之年我还能再见到她。

而冥公子,亦将继续被困在阎王井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什么能重见天日。

更为糟糕的是,由于刘立清被鬼缠是在丘梅姐死去之前,所以他依然会把丘梅姐害死,也所以,我婶婶依旧会因此而出事,而叔叔依旧会因此而得病,刘立清则依然会因逐渐陷入被阴魂附体的衰败而并被鬼王爷所利用。那么到头来,最终,是不是他依然会去找寻村里唯一会问米的老姨,去解救他濒临死亡的命。

这,着实是一个极为糟糕的死循环……

老姨头七这一天,是我的出院之日。

那七天里依旧没有冥公子的任何音讯,雪菩萨也没再出现过。我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但情绪一直比较糟糕。

好在周正和周琼时不时会用微信跟我聊上几句,能让我不用整天去胡思乱想。

周琼话不多,除了问到我身体状况,偶尔她还会饶有兴趣问起我那个‘开宾利的同学’。

我跟她说,那个同学在我住院后就先回上海了,旁的没有跟她多说。久了,她也就不再继续问起。

而周正则一心都在玄因那个对他来说非常神奇的和尚身上。

自从太平间里拍到的视频让他尝到了甜头以后,我觉得他一心都想制造一个大新闻。

但让周正失望的是,从他们回村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拍到过任何能在网络上引起热议的视频。因为无论玄因主持的第二场法事,还是后来刘立清的葬礼,一切都普普通通,没再发生过任何特别的事情。

除了,葬礼那天的风特别大。

想了想,周正又补充了句:似乎跟丘梅姐下葬到阎王井那天的气候,有点像。

丘梅姐下葬那天也是起了大风,但那场风来得并不自然,它甚至吓到了过来做法事的道士。所以周正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他认为刘立清下葬那天可能也有什么猫腻。

只可惜,整场葬礼下来,他始终没有拍到任何有猫腻的东西。

也没再见过那只从刘立清嘴里钻出来的蛾子。这是让周正最为失望的一点。

那只妖异的东西似乎随着刘立清的棺材一起,被埋进了地下深处。

所以后来的几天,周正连微信都懒得再聊了,整天忙着跟上一段视频里的网民打嘴仗,澄清自己完全没有伪造视频。

刘立清的葬礼过后,姑姑忙里抽空,亲自来医院看过我两回。

她告诉我说,我叔叔已经被她接回家了。不过比之前想象的要好一些,叔叔的情况看起来并没有比他被带走时更严重,不少事情尚可自理,这应该还算是件好事,所以她让我不用太担心。

然后话题自然而然转向了老姨。

一提到她,姑姑无比唏嘘。她说,没想到老刘求的那炷香,还真的应验了。

催命香,两长一短,一出现必然一个月内会有命终之人,或者,会发生攸关性命的事。

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刘当天求的香,第二天竟就应在了老姨的头上。

想想老姨原本是多么硬朗的一个人,一个多月前还看起来精神抖擞,偏偏跌了一跤后说没就没了。姑姑边说边叹着气感叹:这真是命。

随后又道:想想真是可怜,老姨孤独了一辈子,如果身边能有个人一直陪着,也不至于走得那么早。好在还有个侄子给她里里外外地操办后事,虽说不怎么够细致也不够讲究,但总还算走得体面。

说到这儿,姑姑想到了什么,跟我提到了那个玄因和尚。

她说,原本在刘立清被超度完了之后,村长他们想拜托玄因,让他帮着把老姨也超度一下的。但那和尚说,不同的死法不同的丧葬,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超度,或者由他来超度。所以,他拒绝了。

说完轻叹了口气,姑姑压低了声音,带着种神神秘秘的口吻对我道:不过,看看那个和尚年纪虽然不大,没想到时真的很神。

最初看到村长老刘脖子上出现的手指印时,虽然老姨对老刘的话已几乎没有任何怀疑,但终究心里还是有些犹犹豫豫。但当她亲眼目睹那只从刘立清嘴里钻出来的巨大蛾子后,从此已完全对玄因深信不疑,甚至把他当成了在世的活菩萨。

她无比感叹着对我道:北棠,你也瞧见了,那蛾子可吓人了。你说,这种事说出去谁会信?人的舌头竟然活生生变成了一只蛾子,这要不是亲眼看到,谁信?真不知道这小和尚是怎么做到的……你是没瞧见,老刘他当时都吓尿了。裤子湿了一片,他都没顾上换,他说他怕啊,就怕那只蛾子是刘立清的魂。

不过听和尚的意思,那只蛾子应该是刘立清死时堵在喉咙立的一口怨气,飞出来就好了。

后来果然没多久,就在他们把棺材运出太平间的时候,老刘突然便感到自己身上轻了许多。

背地里听老刘悄悄说起这种感觉时,他说,那感觉挺难形容的。

因为之前知道刘立清附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只是感到特别害怕,其它并没感到有啥不妥。可是那只蛾子从刘立清嘴里飞出去之后,没多久,他就很明显地感到自己身上轻了很多,仿佛连走路都变得轻快了。

对此,和尚解释说,那是因为怨气没了,刘立清自然也在老刘身上待不住了,所以老刘会感到身体变得轻盈。

言下之意就是附在老刘身上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因此那天下午回去的一路上,姑姑她们几个女人围在棺材边胆战心惊,老刘倒是放松了很多,连尿裤子的事被人当笑话都能忍了。

听姑姑说到这里时,我忍不住问她,当时和尚让她们七个女人用红皮筋跟棺材钉子栓在一起,又跟着棺材坐同一辆车,是什么讲究?

可惜,姑姑也跟周正一样,没记得太清楚。

她说当时只顾着又惊又怕了,哪儿有听那么仔细,而且和尚当时说的话也挺难让人记住的,唯一能记清楚的就是听他说,刘立清的煞气一散,便要用阴气去压,否则回去那一路遗体会有问题。所以要她们七个女人跟着棺材,因为女人属阴。但为了避免同棺材里死人的阴气相冲撞,因此要用红皮绳挡一档。

出院前最后一天,我的主治大夫来给我做病程记录时,他看着我的目光有点复杂。

他曾几次都直言不讳地对我说过,我是他从医那么多年来,头一次遭遇到的一朵奇葩。

明明没有任何能导致神经源性休克的地方,却一再休克甚至危及性命,偏偏每次救回来之后,我很快又像没有休克过一样,各种指标都非常正常。

这十分挑战他的经验。

甚至他有点怀疑,可能是医院设备落后的问题。所以他建议我回到上海后,到那边的三甲医院再做一次全面检查,免得身体若有什么隐藏的问题这边没能查出来,耽搁了治疗。

但与此同时,还有个问题困扰着他,就是我身体的恢复速度。

以他的经验来看,似乎有些过□□速了些,虽说是件好事,但十分令他困扰。

毕竟刚被送到医院时,我的伤是挺严重的。

虽不致命,但多处骨折,内脏受损,以及轻度脑震荡,这些都意味着,我原本需要在医院住的时间应该更久一些。尤其是两次险些让我踏进鬼门关出不来的神经源性休克,稍有差池,我可能就再也活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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