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村长满脸慌张,带着一个三十来岁,描眉画眼,身态妖娆的女子到了庙前。
那女的还不肯进门,只是朝里面大声嚷嚷:“你让她出来,我倒要好好问问她,是不是她记恨上了老胡,给他使了阴招。”
“我们也是在道上混的,这种强占不走的,见多了。她不收手赔礼,我们有的是办法治她。”
“老胡看你村长的面,我可不是你们村的人!”
村长一边劝她进来,一边朝里面喊我:“江柳!江柳!”
我听了一耳朵,就知道胡胖子出事了,还赖我身上,也当没听到,安心做泥砖。
村长只得自己先进来,脸色为难的看着我:“胡胖子出怪事了。”
那天离开后,胡胖子脖子全都抓破了,抓下来皮肉里,还夹着软鳞。
身上也越来越痒,长出蛇鳞纹一样的干皮,一抓就整块整块的掉,连皮带肉的脱。
还不只是皮痒,好像骨头都在痒。
去医院一查,说是什么重症鱼鳞病,治了两三天,痒也没止住,身上越抓越烂。
那些鳞还越来越硬,全身紧绷得难受,好像裹了一层硬皮,医生说是重度角质化。
更重要的是,前面胡胖子感觉手脚使不上劲,还老是抖,以为是痒得难受。
可就在前两天,突然发现手指明显短了一截,十根脚趾变得跟花生米一样大,小脚趾整个都不见了。
“做了两天检查,说是四肢萎缩,骨头也在缩。”村长说得唉声叹气。
幽幽地道:“反正一堆词,我也记不住,就是治不好,让送到更大的医院去。”
“胡胖子这不就想起你说的话了,疑心上了吗?”
村长瞥着我,小心地道:“江柳啊,我知道阴婆婆的本事,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
“不是我。”我直接摇头。
将手里的泥挤了挤,正要劝村长出去,这事不想管。
就听到墨苍冥的声音传来:“蛇鬼也是鬼。”
确实很久没见到鬼了,再不养个鬼,手艺都生了不说。
有点什么事,还是用拘鬼咒,从远的地方拘鬼,太累了。
还得自己多养鬼,办事方便。
正要和村长说,胡胖子是被蛇鬼缠颈,让他到庙里来,说明前因后果。
我可以帮他捏泥塑将蛇鬼养起来,供上香火,了却这段因果。
庙外,胡胖子的老婆见村长一直没出去,破口大骂:“江柳,你个爸妈一生出来就丢河里淹死的下贱种。”
“养小鬼死都不知道死哪去的阴婆子养大的死麻皮,你给我滚出来!”
边骂,还边往庙里丢石头,砸得砰砰作响。
我到嘴边的话,被砸了回去。
她骂我可以,骂就婆婆死了没地埋,这就过份了!
“自作孽,不可活。让胡老板想想,自己作了什么孽吧。”当下朝村长冷笑了一声,低头继续做我的泥砖去了。
还是早一点,把影壁砌起来的好。
村长也急得直跳脚,连忙转身出去劝。
可胡胖子老婆嚣张得很,站在庙门口骂了半晌。
骂累了,就打电话摇人,把那种最大最响的单炮,点燃后接连不断的往庙里丢。
“砰砰”的炮响,整个庙都被震得晃动。
土窑刚补上,还没干透的泥,啪啪的往下掉。
这种大炮,丢河里都能炸鱼。
我怕砸碎的瓦片什么的,砸到了墨苍墨的泥像,想抱着泥像往土窑里躲一躲。
刚捧起来,那垂吊流苏的喜帕也无风自卷,墨苍墨冷笑声隐隐传来。
知道他要出手,我这次没有阻止,只是将流苏摁住,抱着他入了土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