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阡轻笑几声,笑颜在他的眼里仿佛毒蛇一般刺眼,他心惊肉跳,她却笑靥如花,“我大概知道答案了……”
她伸手攀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耳边低叹,“那真好,我也有足够报复你的东西了……”
“奕翼,我是你的妹妹,这就是最足以报复你的利器,这层关系,是你永生永世跨不过去的界限,真幸运,我居然和你流着相同的血液……”
奕阡的话,让奕翼觉得自己正在慢慢坠入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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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忆里抽身的时候,奕阡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寂寞太久了,所以没有可以拿来慰藉的东西,只能被过去死死抓着不放,她一直想要逃离的过往,却是她甩不开的最深的束缚。
“奕阡你……”
那双猩红的眼睛与他的何其相似,苍暮看着奕阡,竟觉得无比心疼。
她这般忍受着吸血的**,那么之前的日子,也是这样忍受过来的吗……
无法想象过去她有多痛苦,苍暮上前,将奕阡狠狠拉至怀里。
“苍暮你——”
惊呼声被打断,苍暮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看在奕阡的眼里,她几乎快要疯掉!
喉间干渴的要命,她迫切地需要一些鲜血来滋润!
“没办法忍受的话先喝我的血吧。”
那一瞬间奕阡闭上眼睛,张嘴对着苍暮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刺痛袭来的那一瞬间,苍暮更加用力地抱紧奕阡。
鲜血从奕阡的唇畔滴落,一滴滴洒在苍暮白色的衬衫衣领上,苍暮深呼吸,全身都僵硬着,奕阡吮吸血液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粗重的呼吸声让他没由来的惊慌。
他害怕,害怕奕阡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怪物。
如果……如果他的血液能够让她安静下来恢复理智,那么……他心甘情愿成为她的血供。
只要她没事,只要她没事……什么都好……
奕阡猩红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她闭眼,两行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不要……哭……”
脖子旁边沾到了奕阡的泪水,湿热的触感让苍暮全身控制不住的发颤。
该死,他忘了他自己也是一个吸血鬼……
可是奕阡还在索取他的血液,像是得不到满足般的虚空,没有止境地索求,填不满的**,她在猩红而又迷乱的网中越坠越深,越是挣扎却被束缚得越紧,奕阡觉得很绝望,那种无路可退的绝望。
她终于……将自己变成了怪物。
她知道自己是吸血鬼,可是她向来都克制住自己所有的念想,生活成一个普通的人类,可这所有的努力,在此时此刻,化作泡影,彻底破碎。
如果可以的话,奕阡宁愿自己就此半死不活地过下去,没有人给她希望,没有人给她温暖,就此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死亡也好,那也比在得到希望后却再一次陷入绝望来的舒服百倍。
她觉得自己真的疯掉了,她停不下来,吸血鬼本能的冲动让她发疯般吸取苍暮的血液,高贵的纯血统吸血鬼的血液,带着禁忌般让人疯狂的味道,奕阡越是吸食,越觉得饥渴,她陷入一场斗争里,理智和**,激得她全身都在发烫,苍暮抱紧她,像是用尽力气。
快停下来……快停下来……
她无助地呐喊,她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苍暮却仿佛看穿她所有的挣扎一般,伸手按住了她的脑袋,微微用力将她更深地按向自己的脖颈。
“不需要自责……越是克制反而越是没办法停下……”
他幽冷的声音在奕阡的耳边低沉地响起,声线低哑,让奕阡觉得很绝望。
她不想负他,可现在他为她所做的一切,这一切,她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直系血族之子,下一任血族之王,吸血鬼中最纯粹最高贵的血统,他的血液谁人敢觊觎谁人敢妄想,可是现如今,他竟然是为了她,一个可怜的棋子,献出了自己的血液。
这一片一片的血迹就像是她心口一滴一滴的血珠越滚越深越染越浓,苍暮,以后我们要如何相见?
我体内有着你的血液,这血要我如何还的干干净净?
奕阡觉得整个人就像从悬崖上重重往下倒去一般,她无力挣脱,苍暮的血让她全身越来越烫,甚至脸颊两边都开始发红,奕阡最后一次的吸食后狠狠推开了苍暮,苍暮脚下无力往后退开几步,看着扶着墙捂着自己嘴巴的奕阡,他伸手抚上自己脖子便的伤口,血迹染头他大半边肩膀,可见这次的奕阡是有多疯狂,他整个人有点虚脱,好像是被吸了太多血了,苍暮的脸色都跟着有点发白。
奕阡看着他这幅样子,捂着嘴哭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能克制住的话,这一次我也能咬牙熬过去……”
泪眼朦胧中有人温热的吻落在自己的唇畔,苍暮舔去奕阡唇边的血液,他伸出手指送入奕阡的口中,指腹缓缓擦过奕阡那两颗尖锐的獠牙,他忽然间竟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饱了吗?”
“我……”
嘴巴里还含着苍暮的手指,奕阡不敢说话,苍暮看见她这副模样,脸上挂着泪水,唇畔还有些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发红的眼珠,刺眼的獠牙,他有一种想笑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抱着奕阡,竟是低笑了几声。
“还好……还好有我在……”
他趴在她的肩膀上,笑声沙哑,“还好是我……还好是我……”
苍暮伸手抚摸着奕阡的脸,指腹划过她的脸颊,细细勾勒出她的脸型轮廓,“我的血让你镇定下来了……”
奕阡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苦笑,“是啊,血族之子的血肯定很贵。”
“不要笑得这么悲伤。”苍暮抬起头,将她的唇角往上拉,“开心点,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奕阡望着他这副样子,眼泪再一次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
苍暮,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啊……
她伏在他的肩头,声嘶力竭的哭喊。
像是要哭尽她这一路走来的所有痛苦所有不甘,哭声仿佛要吼穿她的灵魂。
苍暮从未听见过,一个人的哭声可以这么悲伤这么绝望。
等到奕阡总算发泄好自己的情绪,苍暮和她对视,道,“现在还难受吗?”
奕阡弱弱的说道,“好很多了……”
苍暮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
本该是很好的一段抒情戏,奕阡却伸手指了指苍暮腰间的东西,“那个,苍暮,它一直在闪诶。”
“嗯?”
苍暮低头去看自己腰上的传讯工具,眉心一跳,靠,顾着攻略奕阡忘记正事了。
赶紧把它从腰间拔出来,按了按那个一直在闪烁的按钮,传来未溪诀的咆哮声,“苍暮你他妈是不是掉茅坑里了啊飞到一半怎么就没人影了啊吓死宝宝了宝宝现在挂在树上都不知道往哪走,你他妈就不能走点心啊真以为出来玩呢!”
“……”
这段语音停了没多久继续下一段,依旧是未溪诀的咆哮,“操!人呢?人呢!影子都没有!”
“……”
“我靠五分钟了!五分钟!你麻痹跑哪儿浪去了啊就这么把我晾在树上!”
“……”
“半小时之内你要是不回复我,我就去监察局报案找你啊!”
“……”这人是不是智商有问题,警察会理他才怪……
苍暮默默听完未溪诀的一顿咆哮,总算对着话筒道,“我们在小巷子里,奕阡之前指挥让我们下落,结果追到的是一条狗,你在哪里?地址报给我,呆着别动,我们赶现在回来。”
发过去没多久传讯机的按钮开始闪烁,苍暮一按,传出未溪诀的大吼声,“操!一条狗!一条狗!你麻痹为了一条狗半路甩下我,你他妈是不是兄弟啊就为了一条狗!你这人怎么这么丧心病狂连狗都不放过!真是日了狗了!”
“噗。”奕阡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真是日了狗了!
“……”苍暮脸一黑,发过去一条,“日狗怎么了,我日狗都不要日你。”
“……”在另一端的未溪诀默默用电劈焦了对面的一棵大树。
奕阡在一边看着那只躺在地上装死的小奶狗,道,“真的不要带上它?”
“……”苍暮看她那副爱心泛滥的表情,给她泼了一头冷水,“带过去能干嘛?看家不能看家防暴不能防暴卖萌还他妈丑的一逼,你待会去炖狗肉吃?”
qaqaqaqaqaq
狗和人同时做出一副这个表情。
“噫……这么看着我干嘛。”
苍暮后退两步,“我不带上它!要带你自己带回去!”
“自己带就自己带!”
奕阡咬牙,从地上抓起那只小黑狗抱在怀里,一边自顾自往前走,“那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你——!!”
苍暮头一回觉得这么无奈,居然被一个小白脸攥在手心,他咬牙,终于吼了一声,“好好好,我带你回去就是!”
奕阡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笑眯眯地说道,“我就知道苍暮你不会丢下我的。”
what f*u*c*k被一个小瘦猴儿耍了!
苍暮上前抱住奕阡的身体,脚尖点地从平地一跃而起,带着一人一狗飞向空中。
小黑狗很兴奋,摇尾巴甩了苍暮满脸的耳光。
“……”忍,先忍忍,回到玛蒂就能弄死这兔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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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找到未溪诀,是在警察局里。
他翘着腿架在身前的桌子上,一副我是大爷我任性的样子,大长腿挂在上面,椅子往后一摇一摇的,奕阡进门就被未溪诀这幅姿态雷到了。
“你他妈在干吗?”
身后的苍暮出声,“来警局喝茶呢?”
“他们抓我!”
未溪诀指着坐在桌子对面那几个表情无可奈何忍无可忍的警察,“说我毁坏公物!”
“你做什么了?”
苍暮也跟着咬牙切齿,怎么出来一趟净给自己惹是生非呢!一个一个的出门都不带脑子吗!
“我就是劈焦了市中心一颗树!”
“什么一颗树!那是我们a市的吉祥物!你就这么把它损坏了!”
“而且,你居然能弄坏一棵树,你这人肯定是什么怪物,必须得严惩!朋友来了正好,办下手续!”
“你关我?!”未溪诀大爷脾气上来了,撂下脚直接站起身,声音都跟着拔高了,“你敢关我?!”
苍暮上前就是一拳垂在未溪诀的肩膀上,他被迫坐回椅子上,只见苍暮一脸的森冷,“少他妈给我在外面丢脸。”
未溪诀咬牙,“可是他们说要关我!关了那不就完蛋!”
“你他妈自己傻啊,没事损坏什么公物!”
“不是让你刺激的吗!”
眼见着未溪诀和苍暮就快要在警察局里面吵起来,奕阡连忙上前劝好,一边还给在旁边的警察赔礼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事情仅仅只是一句不好意思可以解决的?”警察发现有人说话,直接把枪头调转对向奕阡,“你看看你们自己惹出来的事情有多大!”
“那未溪诀都知道自己错了……就不能稍微放我们过去……”
“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那你他妈到底想怎样啊!”
一边未溪诀暴脾气,“就是铁了心想关我吧!”
警察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怒气冲冲地等着未溪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苍暮咬牙,这事情可不好办了。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办,现实世界里认识的朋友又少,可以叫谁来帮忙……?
帮忙……?苍暮脑海里就忽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他上前问警察借联系工具,“我们叫个人过来,他能够主持大局。”
“呦?派帮手了?”警察眯着眼睛冷笑,“好,倒要看看你们能叫一尊什么大佛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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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全身发软地看着眼前穿着西装从天而降的男人,声音微微颤颤,“贺……贺少……”
“哦?还认识我?”
贺懿晟戴着一副墨镜,笔挺的鼻梁下是邪气地笑着的嘴——他看起来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怎么了,听说你们要关我的朋友?”
“哪里哪里。”
警察赔笑道歉,“这怎么可能呢,贺少的朋友,我们又怎么会不认识……”
“他弄坏了一棵大树?”
“对对对,就是一棵树,其实就是过程有点可怕吓到了路人而已,一棵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你说的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贺懿晟摘下眼镜,大长腿迈了几步走到警察的面前,低哑着声音问道,“那么,我能带人走了吗?”
“可……可以啊!完全没问题的贺少……”
贺懿晟笑眯眯地说道,“那真是麻烦你们了。”
“哪里哪里,我们也是工作任务所以不得不这样嘛啊哈哈哈……”这他妈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帮人跟在贺懿晟的后面大摇大摆走出警察局,未溪诀在后面啧啧惊叹,“噫,苍少,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一座大佛爷?”
“以前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苍暮走出门口,发现那只小奶狗正静静地趴在警局门口等他们,圆溜溜的眼珠子还带着点担忧,他皱眉,奕阡上去抱起那只狗。
“怎么认识的?”未溪诀继续刨根问底。
“人家学得医,无意间发现我的秘密,然后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一来二往彼此就熟了。”苍暮像是漫不经心般的在解释,走在前面的贺懿晟笑了笑将头往后转,“是啊,各种意义上,我对你身体都很感兴趣。”
“噫,好污哦。”未溪诀全身汗毛倒立。
“你最近怎么来这里了?”
贺懿晟来到马路边自己的车子附近,然后看着苍暮停了下来,道,“下一步要去哪里?”
“下一步,应该是带着这只狗回去。”
苍暮抬了抬下巴,示意奕阡怀里那只狗。
贺懿晟若有所思的视线瞟向奕阡,眯着的眼睛里划过几分狭促的笑意,这个组合,还真是有意思了……
“难得出来一趟就这么回去了?”贺懿晟打开车门做进了驾驶座,然后伸手从皮夹子里掏出了厚厚一叠钞票,“你们这次出来没有时间限定吧?”
苍暮看着那一沓在自己眼前甩来甩去的钱,皱了皱眉道,“是啊,怎么了?”
“那就好了,晚上陪我出去浪会?”
贺懿晟将那些钱更往前递了递,送至苍暮的手里,“拿好了,钱不够和我说,今天晚上十点,现在这个地点老位置等我,我带你们出去嗨。”
说完按上了车窗,脚下一踩油门,跑车发出几声咆哮声就跟着一下子冲出了原地。
苍暮抓着手里的一大把钱,心说这人还真是……有钱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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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决定拿着这些钱去外面吃一顿,然后等到十点再去警察局附件等贺懿晟,奕阡不怎么来到现实世界,各种事情她都觉得很新奇,只是有一处地方和在异世界里面是一样的,没有丝毫的变动,那便是——
“喂喂!你快看那里啊!三个人都好帅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黑头发那个男生看起来好冷酷好有感觉喔!”
“你喜欢他啊?我更喜欢他旁边那个瘦瘦小小脸很白的那个男生诶!好大的眼睛跟女孩子一样漂亮!”
“那个帅哥会不会嫌我们烦啊,你们看他好像有点生气诶,不过生气起来的样子好带感啊啊啊啊啊啊……”
未溪诀抓着筷子咬牙切齿,为什么这一点到哪里都不会改变!
“颜值好高喔简直要逆天!”
“呜呜呜呜好想上去要联系方式啊……”
奕阡默默扒拉着自己碗里的菜。
长了这么张招人的脸她现在居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大众了……
走哪都是发光体走哪都被人议论纷纷,这种感觉让本着低调再低调的心态而来的奕阡有些无法承受,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一直大声指点啊qaqaqaq
吃完饭几个人无所事事地在江边转悠,这里的地址他们并不熟悉,只是凭着本能在散步,要是回不去了就再让贺懿晟这尊大佛帮个忙,反正他不是闲着没事。
后来贺懿晟来了,但是让苍暮没想到的是,他身后来跟着开来了几辆车。
推开门,走下来一群耀眼程度不亚于他们的少男少女,最为抢眼的是紧跟贺懿晟身后的一名少年,看样子是混血,幽蓝色瞳孔,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还有一双丹凤眼,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位同样抢眼的少女,五官精致,正笑着依偎在他身边,苍暮一看这架势,心里啧啧几声,卧槽这他妈虐狗来了。
“这我几位朋友,给你介绍一下,这为莫妄,他老婆安然,后面是她老婆的小白脸蓝懿,这位项羽朔,后面是项羽朔的备胎莫初,哦,这只狗,这只单身狗,品种哈士奇,叫做阿拉斯加。”
“……”
蓝懿在一边幽幽地说话,“你他妈就不是项羽朔的万年备胎?”
贺懿晟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蓝太子真会说话。”
蓝懿也跟着笑,“彼此彼此。”
苍暮没去管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直直地看向他们身后那一排车,声音有些冷,“这些是什么车?”
莫妄以为他这是在挑衅他,也跟着冷笑,“你家开什么车?”
“……这个世界的车牌子我不熟。”苍暮很老实的回答,“只知道奥迪宝马。”
“嗤,不熟。”莫妄觉得他这个理由找的太搞笑,便嚣张地笑了,“司机才开奥迪。”
“……”信不信老子一冰棍捅死你。
“嗷呜——!!”
奕阡怀里的小奶狗跑下去,跟那只阿拉斯加玩在一起,两只狗提醒差距太大,全是小黑狗落了下风,贺懿晟在一边看着兴味很足,“你们家这狗叫什么?”
“额……?”奕阡想了想,好像是还没给它取名字。
“罗威纳。”是的她在睁眼说瞎话。
“……”贺懿晟弹了弹指尖的烟,“你当我眼瞎没见过罗威纳啊这位美女,罗威纳不长这样,这说白了就一土狗,绝对没有罗威纳的血统。”
“那哈士奇还叫阿拉斯加呢,你管我。”奕阡嚷嚷道,“还有,我是男的。”
“男的?”贺懿晟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直接笑出来了,没想到还真是女扮男装,“你玩游戏呢?”
“什么游戏?”奕阡觉得自己不能暴露在这个看起来无害事实上心机很深的男人上面,只得转移话题,“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正好,我喜欢男人。”贺懿晟很玩味地笑,“不知道这位帅哥方不方便留个微信号?”
“……”苍暮默默地把奕阡拉到自己身后,笑眯眯地看向贺懿晟,“吃冰棍吗帅哥?”捅死你哦?
啧啧,看看,这样就受不了了,贺懿晟若有所思地眯着眼睛,苍暮倒是对这个奕阡保护得紧嘛,就是不知道奕阡对他是什么心思了……
小奶狗兴趣很足地在阿拉斯加身边转来转去,撅着屁股使劲摇尾巴,奕阡看了失笑,苍暮在一边,视线直愣愣地锁在贺懿晟的身上,“你要做什么?”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像个坏人?”
贺懿晟挑眉,玩味地笑,“看紧点吧,没准哪天真的就让人拐跑咯……”
“……”就你他妈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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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人是在夜幕沉沉中来到了酒吧,莫妄自己开的酒吧,并不陌生,熟门熟路地进去,有人在一边起哄,“呦老板,这次来带了不少帅哥美女来啊!”
“呦,老板咱这儿酒吧都能让狗进来了?”
“怎么的看不起单身狗?”蓝懿一点就着,“单身狗怎么了!”
奕阡在身后一手牵着阿拉斯加一手抱着罗威纳,笑得无奈,这位帅哥,人家是在说我手上两只狗……
安然上台嗨去了,莫妄在身后跟着提防自己老婆被别人打主意,蓝懿也上去做备胎,贺懿晟去忙着讨好项羽朔,莫初去跟贺懿晟决斗去了,最后还是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站在那里,身边一群人狂欢,而他们三个,像是乡下人进城一样,一脸的不知所措。
这他妈是哪……到底是干嘛的……
贺懿晟讨好项羽朔讨好到半路,冲到苍暮身边递过来一瓶锐澳,“喂,喝不喝?”
玫瑰味的锐澳,颜色是淡淡的粉色,苍暮眯着眼睛说,“加了血液?”
“你他妈别成天想着喝血啊,到了这儿顶多给你弄碗猪血,这就是玫瑰味的,颜色不一样而已,喝一口?”
苍暮看着贺懿晟的眼神里还带着点嘲讽,便伸手接过了那瓶锐澳,带着狐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扫了扫贺懿晟,还是仰头喝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爸爸这是在教你喝酒。”
苍暮喝了一口之后舔了舔嘴巴,道,“甜甜的,还可以。”
“呦?那过来玩骰子,输的人喝,来不来?”
一看苍暮那表情,贺懿晟就知道是个潜力股,得好好培养培养,搂着苍暮的腰就往边上包间走,奕阡在身后跟着,未溪诀的人挤在后面,人群将他们冲远了,他再次回过神的时候,视线里早已没了奕阡的身影。
卧槽,老子要来一道闪电劈死这群碍手碍脚的人类!
包间里,贺懿晟和苍暮面对面坐下,跟在后面的奕阡也进来了坐在旁边,贺懿晟笑着将骰子推过去,苍暮眯着眼睛,“怎么玩?”
“猜数,比大小。”贺懿晟叫人开了整整一箱的啤酒,“一口口喝也没意思,这样,输了四局了就吹一瓶,自己算着,行吗?”
苍暮也笑,“口气不小。”
贺懿晟向来最不怕这样的挑衅,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反击苍暮,“彼此彼此。”
苍暮的视线里压下几分冰冷的寒意,他回眸望了望坐在一边略带焦急的奕阡,咬了咬牙。
就算是第一次玩也得硬着头皮上啊!奕阡坐在旁边,不装逼装的吊炸天还算不算男人啊!
就是要赢一把牛逼一把给奕阡看看,然后在他心里爸爸的形象就威武雄壮牛逼哄哄了……
苍暮打着小算盘,望着眼前满脸玩味的贺懿晟,刷拉的一摇骰子杯,跟着用极快的速度迅速翻转,啪的一声扣在吧台上,贺懿晟一看,笑了,“呦?花招挺多?”
苍暮冷笑一声,翻了翻骰子看了看自己的点数,对面贺懿晟也刷拉刷拉地摇了起来,跟着也是一声“啪嗒”,骰子杯倒扣。
奕阡在一边看着这两个暗中较劲的男人,心说不就投个骰子,有必要跟末日决斗一样杀气腾腾吗……
你不懂啊!男人的尊严啊!男人的面子啊!苍暮怎么可能在自己心爱的男人——呸女人面前丢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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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暮……”
奕阡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已经开始左右摇晃的男人,瞪大了眼睛望向对面的贺懿晟,“他他他他……”
“他喝醉了。”
贺懿晟了然地笑了笑,“就知道是装的,压根儿不会玩的人,头一次玩怎么可能赢得过我。”
苍暮一脸混沌,却还想着再来,咬着牙,强行撑着,啪的一下拍手撑在吧台上,瞪眼望着贺懿晟,“再来!”
“吹了半箱啤酒了,你还要?”
贺懿晟笑了,骰子杯在手里刷拉刷拉地摇着作响,“我倒是无所谓,你真的不需要上一趟厕所再来?”
“上毛线,看看待会是谁……谁他妈上厕所。”喝醉酒了说话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苍暮一脸死也要装逼的毅然决然状。
“哦?这样?”贺懿晟这人就喜欢放嘴炮嘲讽,“也对哦,才半箱啤酒就喝醉,唉,跟我们这里比起来啊……”
“谁他妈跟你说我醉了!”
苍暮一甩手,奕阡就跟着上去抓着他,“你别喝了你——”
“你他妈觉得这一把我还会输?”苍暮喝高了,“走走走,边呆着去,看爸爸给你赢个满堂彩——”
“苍暮你听话!”哄小孩这一套都出来了。
“哎呀媳妇儿你乖,老公一会把对面那死基佬灌醉。”
“……”这他妈是真的喝多了。
贺懿晟默默放嘲讽,“这话说得,好像你不是死基佬?”
苍暮眯着眼睛,脸色有点发红,这样子的他看起来竟是带着几分妖孽和性感,“死基佬?本……本帅哥要是死基佬,那,那全天下男人不都,都得弯了?”
奕阡听见苍暮那一番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真是对自己的脸倍儿有自信,都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口气,装逼过头了可是要遭雷劈的啊苍少!
“哦?全天下的男人?”
贺懿晟也不反驳他,只是淡淡地出声嘲讽,“可是你身边这位……貌似没有要弯的迹象嘛……”
奕阡背后一僵,贺懿晟的视线让她觉得有点危险……
果然,接下去贺懿晟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估计你身边这位不是男的,所以对你没有感觉……”
“放娘狗屁。”
苍暮大着舌头,手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响,另一只手就空出来,一把捞过了顿在一边不知所措的奕阡,锁在怀里,用手肘夹住她,“说,你说你弯没弯!”
“我……不是,苍少你大半夜发什么疯……”
奕阡在他怀里挣扎,“有没有搞错啊你……”
“搞错毛线啊!”
苍暮是真的喝多了,一点就炸,粗着嗓子,捏着奕阡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你说,本,本少爷的脸,帅——帅吗?”
“……帅,帅帅帅。”
奕阡忙不迭地点头。
“有,有多帅?”
苍暮眯着眼睛,脸上是醉酒后的红晕,看起来竟是带着几分潮湿的暗欲。
“帅……帅到天崩地裂,帅裂苍穹!”奕阡搜刮了一下自己脑袋里边的形容词,赶紧讨好。
“那,那小姑娘是不是都喜欢我这款啊?”
“啊……?不是吧?”奕阡想到了自己,舌头打结了。
“你他妈再说一遍!”苍少不乐意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女孩子不喜欢自己?怎么可能?!自己那么帅,除非那女孩子眼瞎!是个百合看见自己也不得立马改变性取向!
“噢噢噢噢可喜欢了,苍少你是他们的白马王子!国民男友!”奕阡想了想措辞还是迎合这位醉汉的话比较好,不然他喝醉了还被戳伤自尊心,直接趴地上耍无赖哭闹怎么办。
贺懿晟就坐在对面笑眯眯看着他俩这样一来一往。
“是吧?那,那这就说明,本,本少爷的魅力不小,对不对?”
“对对对。”
“那么男生呢?”
“嗯?”
“我,我说,我这张脸,放,放男人堆里,扎眼吗?”
“扎扎扎,必须扎。”
“我怎么觉得你态度不诚恳呢?”
“太他妈扎眼了啊,老帅老帅的。”奕阡一拍大腿,哄小孩似的哄苍暮。
“那你呢,你对我,有有有,有感觉不?”
阿拉——大脑当机。
“你你你说话。”苍暮还是架着她的脖子,“你,你就说你对我有没有感觉吧!”
奕阡无意识舔了舔嘴唇,张嘴想说没有,眼前的脸却一下子放大,紧跟着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贺懿晟在对面吹了声口哨。
苍暮亲了一会就抬起脸,奕阡满脸通红,想使劲挣扎,却被苍暮更用力抱住。
他贴近她的脸,酒气似乎感染到了奕阡,她觉得她自己也快醉了,醉在他那双湿热的眼睛里。
有人再一次捏住她的下巴,声音嘶哑,“这下有没有感觉?没有的话就继续——”
...
“感感感觉……”
奕阡在那里语无伦次,这不是逼着自己承认对他的感觉吗,哪有人这样强迫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苍暮没有去管奕阡现在心里的翻天倒海,他只是眯着一双邪气的眼睛,嘴角含着笑看着奕阡紧张的样子,她咽了咽口水,试图转移话题,“苍暮……你喝醉了……”
“你滚!”苍暮一巴掌过去,奕阡险险躲开了,瞪着眼睛,“你想干嘛?!”
格老子的,还想打人了还?
喝醉酒就是大爷了?
奕阡浑身上下的正能量都被苍暮这一没来得及招呼上来的巴掌给激发出来了,直接就上去,按着苍暮的脸往沙发上压,苍暮喝醉酒视线模糊,整个人扑腾,奕阡长腿一跨就跨上了苍暮的腰,双腿夹住然后狠狠地捏他的肉,“说!还装逼吗!”
“装你妈的逼啊!”
苍暮火了!从小到大打的架不少,他妈的被人骑在身上打还是头一次!
不就啵个嘴吗,都是男人亲一下也不会怀孕啊!你还敢打我了你!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就敢打我!
真是问老天爷借了胆子了你!
霸道总裁模式开启,苍暮身子一转就将奕阡整个人掀下来,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奕阡的身上,奕阡惊呼,“你要干嘛!”
“干你!”
苍暮盯着奕阡的脸,恶狠狠地说出这三个字。
“干你妈!”
奕阡用苍暮的语气回击,“见过找钱的没见过找骂的!”
“你你你你,最,最近很——很跳?”因为喝了酒,本来想气势汹汹地来警告几句,无奈舌头打结,说出来的话跟结巴似的,气势被拉下去一大截。
苍暮自个跟自个坳上劲了。
“满身酒气,起开!”
“不不不不——不起!”
苍暮干脆耍无赖。
“不起开你要做什么!”
“就……就这样趴你身上。”
“你有病吧你!我们都是男的!”
“就就就因为都是男的,所所以才能睡啊,个个个不然,多——多尴尬啊你说是是是是不是啊。”
“你他妈把舌头捋直了再给我说话!”
“我我我舌头关——关你屁屁屁屁事……”
“屁屁屁屁,爽快吗?”
“你你你他妈少学我说——说话,本,本少爷这范儿你你你学不来——”
“你你你求求求着我学,我我我都不学,倒——倒贴钱都不学。”
“……一一一一千,你跟跟跟我这儿,找打呢呢吧?”
“谁——谁打谁还不一定呢。”奕阡玩上瘾了。
“你丫——给,给你点卡了佛看看——”
“卡了佛,这英文,听听,有文化不?”
“你麻痹!”这仨字苍暮喊起来从来都不会大舌头,他伸手就朝着奕阡的胸口抓去,奕阡尖叫,卧槽,卧槽,卧槽——!!
一阵柔软的触感让苍暮整个人都跟遭了雷劈一样,他的酒意立马清醒了一大半,瞪大了眼睛望着身下满脸通红的奕阡,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一一一千,你你你你——”
贺懿晟在旁边笑得抖成了筛子。
...
当脑子里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苍暮整张脸都跟着刷的一下吓得惨白。
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棒,敲得他大脑嗡嗡作响,苍暮原本的酒意立刻给吓得魂飞魄散,他望着身下的人,声音都被吓的变调了——
“奕阡……你你你你……”
奕阡也被吓得整个人开始哆嗦,不……不是吧,被发现了?!
她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身上那个同样震惊的男人,声音颤抖,“苍……苍暮……”
“我……喝醉了吧?”
苍暮咽了咽口水,望着奕阡的表情,神色扭曲,“奕阡,你别吓我?”
“吓……吓你……?”奕阡试图转移话题,“啊哈哈哈你这个人好怪哦,我吓你你你,我我我能拿到什么好处啊我……”
操,怎么跟着舌头打结了,果然刚刚学结巴学多了吗?
奕阡甩甩自己的脑袋,现在大脑正在飞速运转相处无数个解决方案,但是都一一被她否定掉了,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个时候暴露!
向贺懿晟寻求帮助?怎么可能!这个男人估计一开始就发现了自己是女生,现在就等着看好戏呢!
奕阡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焦虑的状态里,这个时候苍暮也跟着理智回来了,立马一把压住了奕阡,奕阡挣扎,尖叫,“你做什么!啊!你要干嘛——!!”
衣摆被人往上撩起,奕阡马上意识了过来苍暮这是在干吗,最直接简单的方式,掀她衣服——!!
“别动——!!”苍暮粗着嗓子吼了一句,声音低哑,还透着几分酒后的醉意,而现在他的声音在奕阡耳边犹如催命的魔咒,她疯了一般反抗挣扎,“啊——!!苍暮你松开!”
“你最好不要反抗!”
“你松手!你这是不尊重我!”
奕阡死死揪住自己的衣服,眼眶通红,“苍暮你不能这——!!”
说话间,传来一声衣帛破裂的嘶拉声——
奕阡全身如遭雷劈,跟着剧烈发颤。
裸露在晦暗灯光下的肩头,清瘦的锁骨光滑的肌肤,纤细的腰身,以及那一块缠在胸口的裹胸布,一切的一切,在苍暮的眼前疯狂地闪现,大脑传来剧烈的痛意,他的眼底有猩红的血色在渐渐上涌。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觉到……?偏向女性的嗓音,瘦弱的肩膀,线条盈润而非男生般结实的小腿,这一切,他以前为什么没有意识到……?
突然间想起刚开学不久奕阡死都不肯跟他们一块泡澡的事情,还有奕阡醒来时害怕自己被人换衣服紧张的表情,忽然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在苍暮的脑海里重现,一遍遍,都像是证据,在告诉苍暮,这个人,是个女孩子。
货真价实的女孩子。
黑白照片里那张精致俊秀的脸,现实生活里无意间流露出的女孩子的性格,苍暮的手指竟然是不受控制地在隐隐颤抖。
奕阡望着苍暮,有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你在做什么……?”
“这样子羞辱我很好玩吗……?”衣服被人当众撕裂的感觉,让她羞耻得想直接昏过去不用面对。
“羞辱……?”苍暮再一次按住了奕阡的肩膀,而这一次,眼神里不再是先前的震惊和错愕,熊熊燃烧着的,是野兽一般的掠夺和暗欲,还有那在眼底一点点升腾而起的狂喜,他贴近奕阡,亢奋得声音都在发颤,“奕阡……你他妈……骗我骗得好辛苦!”
滚烫的嘴唇贴上奕阡颤抖的唇瓣,苍暮发了疯一样含住了奕阡的唇,坚实的手臂死死攫住了奕阡的全身,她呜咽,脆弱的声音被吞没在苍暮狂热的亲吻里。
奕阡全身都在发烫,就像是血液在自己的身体里逆流,让她大脑都在嗡嗡作响,视线一片混乱,摇晃间她的世界开始倾仄碎裂,酒吧里一片喧嚣繁杂的声浪在她的耳边化作催命的音符,她全身发颤,闭上眼睛,有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
因为是苍暮,所以一忍再忍。
苍暮将奕阡的唇瓣亲的通红才满意地撑起了身子,低哑着嗓子,用一种无比性感的眼神锁着她,眯起的眼睛闪闪发光,“奕阡。”
奕阡听到他唤她,这是从她认识他以来,他喊得最令她无法反抗的一次,光是那两个字,就让奕阡全身的力气像是在瞬间就被抽空一般,她瘫软,任凭自己就此坠入无止境的深渊。
爱情,真是能要了人命的东西。
贺懿晟在一边看得兴致勃勃,发现苍暮和奕阡都不说话了,他就出来刷存在感,“噫,看着情况发展的不错啊,一会要不去豪登给你们搞个房间?你俩好好交流交流感情?”
“你以为谁都他妈跟你一样?”苍暮丢过去两个白眼,然后一把抓住了身下奕阡的肩膀,坐直了身子,将奕阡拉到了自己大腿上,伸手抱住。
奕阡挪动身体,苍暮皱眉,隐忍压抑,“你能别扭来扭去吗,真想去酒店交流感情?”
奕阡想哭,“你能憋憋吗?”
“不能。”想要你,现在,就想要你。
你的身体你的血液,我全都想要,就在此时此刻,发了疯一般想要得到你。
苍暮强行克制住心头的悸动,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奕阡。
奕阡都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贺懿晟,但是后者却是依旧笑意盈盈地盯着他们看,“终于要脱团了?”
“你说呢?”苍暮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还有嘴边锋利无比的獠牙,他看着贺懿晟,“你早就知道奕阡的事情了?”
“或许是的。”贺懿晟笑得高深莫测,看在奕阡的眼里使得她背后一阵冷汗,现如今被苍暮识破了身份,之后的路,她要如何继续下去
苍暮抱着她,脸埋在奕阡的胸口,他嘴角有笑意上浮,我就说嘛本少爷长那么帅,奕阡这种小男生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话说奕阡瞒着自己这么久,回去学院里谁要和她好好算算总账了
还跟未溪诀那么亲密还和寂秋关系那么好还天天照顾梵
格老子的,这群王八蛋平日里称兄道弟,现在都跟自己抢女朋友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苍暮垂着眼睛,看起来表面上淡定冷漠,事实上心里早就卧槽了无数遍,贺懿晟看着苍暮越是卧槽越是要装逼的样子,笑得全身都发颤,“你装什么装啊年轻人不要太装逼,会遭雷劈的”
“你有资格说我吗”
苍暮被识破了面具,脸色涨得通红喊道,“我比你大得多呢本少爷活了快五十年了”
奕阡瞪大了眼睛,“你才四十几岁”
“干嘛不行吗”
“这在吸血鬼里面,可是相当于新生儿的存在啊”奕阡笑了,还带着点嘚瑟,“那完蛋了,苍暮,你得喊我哥哥了,我活了快一百岁了。”
“”卧槽,咱们这种怪物年龄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吗一百岁也才多大还有,是姐姐啊不是哥哥你真把自己当男的了吗
“爷爷奶奶们,你们谈完了吗”
贺懿晟笑眯眯地盯着他们两个的脸,“我年轻还小,你们让着我点。”
苍暮也笑眯眯地回击,“我们这种非人类的就喜欢你吃你们这种年纪小的,皮薄馅多。”
奕阡也跟苍暮站到同一条战线上,“没错没错,油里煎火上烤锅里炸炉里煮,撒葱花浇麻油炖鸡蛋炒肉丝,啥口味都能满足。”
“”苍暮默默抿唇,让你说的我给饿了。
贺懿晟狞笑,“哦呦这么快就来夫妻档联合了刚才还不是这儿挣扎那儿反抗的,原来就是走个过程”
奕阡开始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那也比你个单身狗来的好得多。”
贺懿晟觉得自己的心口中了一箭,你为何这么狠
苍暮很满意奕阡这个回答,搂着人家过来就在她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口,亲完后一脸“有女票就是了不起呀你牛逼来打我呀”的犯贱表情望着贺懿晟,贺懿晟默默地拎起了一边的空酒瓶,打算着什么时候一瓶子抡过去。
“所以你俩这就是在一起了”他笑得狰狞发问。
“是啊。”
“不是。”
“”说完两个人对望,苍暮瞪大了眼睛,不是这还算不是咱俩该做的都做了还不是情侣
奕阡一脸镇定,不,不是,本宝宝还没答应。
苍暮扭脸哭,呜呜呜呜呜呜爸爸你说得没错女人心海底针,
“还不是。”
苍暮在一边气得脸色发红,“亲也亲了摸也摸了,难道不是?”
“谁跟你说亲过摸过就是情侣了啊。”
奕阡反击,“我还跟罗威纳亲过摸过了呢我是不是要跟条狗在一起啊?”
“”苍暮笑得狰狞,“哦,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咯?”
奕阡也笑,“怎么被你知道的啊?”
苍暮的手里默默出现了一束冰刃,奕阡寒毛倒立,“壮士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打架。”
苍暮手中的冰刃默默地飞到空中,尖锐的刀尖竖向奕阡,她抬头,对上苍暮腹黑的笑容,“你答不答应?”
声线温柔,可是气势吓人。
奕阡咽了咽口水,“你这是强迫我。”
“我就问你答不答应。”苍暮继续眯着眼睛笑,像是毫不在意奕阡的紧张。
“你你你你”奕阡的舌头都要打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能强迫人呢?
“我有男朋友的。”
奕阡开口说话,却是将苍暮的心一下子打入冰窖。
手中的冰刃在瞬间化作一滩水,刷拉的一下洒在了**包间里吧台上。
“你有男朋友?”
苍暮望着奕阡的脸,沉默许久,才说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我有男朋友还得跟你报备吗。”
奕阡扭脸没去看苍暮,“老早老早有男朋友了一直没说而已。”
只是,男朋友也很早就离开了自己而已。
苍暮看着奕阡垂着头的样子,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一边看戏的贺懿晟也被这个发展弄得吓到了,这怎么一回事不是看起来两情相悦吗怎么就一个有男朋友了呢?
苍暮小同学你这是打算要怎么办呢。
苍暮垂在身侧的手指握了握,跟着咬牙,“你男朋友在玛蒂学院吗?”
“啊”奕阡抬头,不可置信地对上苍暮的眼睛,萧早就死了,还怎么可能。
“不在不在的话那就好了。”苍暮笑着再一次将奕阡扣入了怀里,“那我追你不是一样公平吗,牛逼叫他来打我啊。”
“你”奕阡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苍暮这个反应倒是超出她的意料之外,都这样了,还怎么拒绝?
“你有没有搞错啊”奕阡没想到苍暮会是这个态度,整个人都跟着一愣一愣的,“你你你你,你太奇怪了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苍暮挑眉,“我喜欢你所以追你咯,多简单的问题。”
“我说我有男朋友。”
“球门有守门员,不照样进球吗。”
“”奕阡咬了咬牙,“苍暮,萧在我心里是不能被替代的,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这句话,在苍暮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他忽然间就失去了辩解的能力。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苍暮,你心里,有没有过不能被替代的人。”
你的心里,有没有过不能被替代的人
一句话,将苍暮的心绞的血肉模糊。
眼前的酒吧景象化作一片模糊的光晕逐渐晕染开来,声色嘈杂的夜店狂欢,人潮声浪的交错纵横编织成密密麻麻的网从四面八方将他束紧,苍暮觉得胸口闷,他垂眸,眼里猩红忽明忽暗。
奕阡望着苍暮听到自己的话后所露出来的这番表情,蓦地,心头一刺。
语言向来是最伤人的东西。
她懂的,这一切她都懂的。
而自己,却拿捏着“无知”这个理由,将苍暮刺伤了。
因为她对苍暮的过往一无所知,甚至自大地问出了那番可以称得上是自以为是的话。
“你有没有过不能被替代的人”
可正是这样的话足以将苍暮伤的最深。
他有,他的有。
而且一辈子,都忘不掉,一辈子,都将生活在那个阴影里,苍暮不是没想过挣扎,只是挣扎已无望,不如就此放弃,一直记着也好,记着这伤有多疼,记着这疼有多烈,记着他这一辈子,有多悲剧有多绝望。
幽深的瞳仁不动声色地紧缩了几圈,苍暮身处酒吧,寻欢作乐灯红酒绿,可越是这般的喧闹,他越觉得有一股无名的寂寞感将他全身都包围住,无孔不入,透过肌肤渗入血液,他身体里的每一寸骨骼每一分脉络,都在疯狂地叫嚣着寂寞。
百年孤独,或许他还未品尝过百年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这一路以来所活着的日子,都已经足够将他扼得窒息。
接下去的日子可想而知,无望,麻木,等待,末路。
苍暮有时候会特别地怨恨这个世界的不公,不幸的事情他都遭遇了,他明明知道这一切会发生,明明可以阻挡这悲剧的开端,却依旧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之心死在自己眼前。
而他,无能为力。
有时候,无能为力真的是一件很伤人的事情,他说过他会保护她,那个时候夏筱雪的眼里满满的全部都是爱意。
他以为幸福会继续下去,他以为只要凭借着自己的身份,没人敢动她。
这一切,却也仅仅的,只是他以为。
她的满腔信任换来的,却是死亡。
苍暮便在她的死亡里一遍遍自责,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大意疏忽导致了悲剧酿成,是我太过自负将你弃之不顾
是我,是我,一切的罪魁其实是我,是我爱上你,却成为了悲剧的导火线,如果我没爱上你,你根本就不会死
筱雪,时间可以重来吗,可以再来一次吗,我拜托,拜托你不要再遇见我,如果没有开始,就不会有伤害和绝望
宁愿你不要再遇见我,宁愿你和我无关独自生活,宁愿我一个人在无穷无尽的暗恋和黑洞般的等待里思念成灾,宁愿这一切,这所有的后果我来承受
死掉的是我该多好
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第二个你。
夏筱雪,我用我所有的生命,都用来记住你了。
苍暮闭眼,竟是有眼泪溢出。
...
明明知道眼前的男生已经被自己太过直白的话语所刺伤,可是奕阡还是装作没看见一般,她强压住心头起伏的酸涩,继续开口。
“没错,苍暮如你所见。”
话语如同利刃,一字一句,扎得苍暮的心脏血肉模糊。
他颤抖着嘴唇望着奕阡,竟是说不出一句话。
任何的字眼早已无力,在奕阡的决绝和坚硬面前。
她是铁了心要拒绝他,不顾他为她做的一切,不顾他抛弃过去喜欢上她,不顾她自己也喜欢他。
“你看,既然我们都不能对过去释怀。”奕阡顿了顿,跟着笑了,那一笑,苍暮竟觉得无穷无尽的苍凉感袭来,“那我们何必还要在一起呢。”
本该是疑问句的语调,从她嘴里说出,却带着陈述句般的,尘埃落定。
贺懿晟望着他们两个,直愣愣地呆在那里,说不出话。
什么情况?
不是不是互相喜欢吗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俩有意思。
贺懿晟实在是捉摸不透,你说要是他跟项大医生不能在一起那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家族啊世俗等因素摆在那里,可你说两个吸血鬼有啥好拒绝的呢,都难得的是吸血鬼以后在一起了你吸吸我的我吸吸你的增进增进感情多他妈重口味多他妈有爱啊。
贺懿晟脑袋里绕了一大圈了,这边的奕阡和苍暮还在纠结,他看不下去了,哎呦我就操了,就他妈看不惯你们这种推来推去的谈恋爱方式了,喜欢就喜欢呗还分过去现在了,学英语呢dodiddone分那么清楚
于是他大步上前,奕阡和苍暮还在那里彼此沉默着,贺懿晟上去对着苍暮的肩膀就是一拳。
“咚!”
苍暮和奕阡都愣了。
苍暮捂着肩膀,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被贺懿晟骑了上来,嘿你还别说,这几年的基还真是没有白搞,当习惯了攻骑个人都这么顺手顺脚,贺懿晟上去掐着苍暮的脖子,苍暮的眼睛倏地一亮,却看见贺懿晟跟他眨了眨眼。
苍暮抖了抖,我靠不是吧,你他妈看上我了?
贺懿晟抓狂,傻逼你这个时候就不能带上脑子吗爸爸帮你演苦情戏呢!
苍暮看着贺懿晟在自己身上眼睛眨得跟抽了疯似的,一巴掌拍过去,你大爷的快别眨眼了就这个频率我都快给你带过去了!
贺懿晟怒了,你妈老子是在帮你!
苍暮脑子里一个灵光,总算明白过来了,他余光瞟了瞟还在一边呆愣的奕阡,跟着夸张地大喊一声,“哎呦!”
“?”
“好疼!”继续扯着嗓子喊。
这声音喊得奕阡全身上下一阵鸡皮疙瘩,她赶紧去看那里的情况,“喂喂这位基佬你干嘛呢。”
“干你老公。”贺懿晟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
奕阡面色一红,被贺懿晟那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可她还是死死抓着贺懿晟的衣服,试图把他从苍暮身上掀下去,奈何力气不够,奕阡咬牙,脸涨的通红,“你你你你——!!”
那边的苍暮还在鬼哭狼嚎地叫唤,虽然叫的一点也不像,但是没关系啊,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低的,只要奕阡喜欢他就会真的担心他,于是这位妖孽小帅哥继续扯着嗓子——
“哎呦!好痛!”
“呜呜呜呜呜,好难受!”
“……”奕阡都想松手了,心说你他妈演戏给我演得敬业点!
正当这个时候,门外的玻璃却是哗啦一下,发出一声剧烈的哀鸣声,跟着玻璃碎片朝着她们猛地飞来——!!
“奕阡!”
几乎是在一瞬间,苍暮的眼睛倏地变亮,一道坚硬厚实的冰墙刹那间在空中凝聚成形,挡住了那些飞过来的细碎的玻璃,渣子叮铃哐啷的摔在地上,一声声清亮脆响。
那道冰墙在这之后一下子化水,呲呲得融化在地板上,顺着台阶,冰溶化后的雪水一滴滴往下滴,却有人迈着步子踩着水滩一步步走上来,脚步声带着点黏腻感,那声音听得奕阡心悸。
有人一下子推开了那扇破败不堪的门,外面声潮涌动恍若未闻,苍暮眯眼,看来这人也是异世界的,使用了结界隔开了他们和现实酒吧。
贺懿晟还坐在苍暮的腰上,被苍暮一个翻身掀下去,不过前者还是很灵敏地稳稳落地,苍暮起身,一双眼睛倏地亮起,猩红的血液在眼底炸裂,看着门口穿着黑色披风遮住脸的男人,手一挥,便从空气里抽出一把冰刃,围绕着冰刃的朦胧寒气让奕阡有些恍然,这样子的场景,好像当初也有。
“贺懿晟,退到后面去,保护好奕阡。”
他这么说的同时,手指握紧间,已经有无数的利刃在半空中凝结成形,所有的尖端悉数指向那位来者不善的黑衣人,贺懿晟乖乖地往后靠,拉着奕阡一起躲,谁知道奕阡却出面将他拦到了后面去。
“……”
“你躲着点,没有异能小心被伤到。”
贺懿晟臭不要脸地抓住了奕阡的袖子,“那你要保护我喔。”
“……”奕阡被恶心了一下,转身,手指尖端出现了一个淡蓝色光点,伴随着光点的扩大,她指尖轻轻一弹,那个蓝色的光点便飞至贺懿晟的头顶一圈圈晕染开来,在他周围蒙上一层看不见的光晕。
“这是我的灵力,能保护你一会,不过起不了彻底保护的作用,能力有限你还是要小心点。”
贺懿晟继续臭不要脸,“报告女侠,我能选择无敌版本吗?”
“那你可以先去死。”奕阡笑了,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齿。
贺懿晟捂胸,唉呀妈呀吸血鬼真是不好说话。
这边贺懿晟和奕阡两个人在交战,前面苍暮和黑衣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到了拔剑张弩的地步,手中的冰刃泛着寒光,杀气腾腾中血红的是苍暮的双眸,他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黑衣人,猩红的眼睛里划过幽深的寒意,下一秒,笑意兀自在嘴边溢出,他几乎是冷笑一声,跟着手里的冰刃一下子飞至空中,直直指向黑衣人!
黑衣人大概也看出了情况的不对,退后一步,当的一声堪堪挡住了飞来的冰刃,身子却是不稳地退后几步,他捂住胸口,气息不稳,“我要找的并非你,不想与你做过多纠缠!”
“那你是为谁而来!”
一声冰冷的质问仿佛能刺穿人的肺腑,苍暮的杀气在周遭沸腾,他狂妄的笑意在嘴边仿佛无所畏惧,下一秒手中又出现一束冰刃,他笑得残忍,“把脸露出来,给你个全尸!”
“好大的口气!”
黑衣人像是被苍暮所激怒了,虽是气息还未恢复却也强行上前,手里寒光乍现,“我不想将无关之人牵扯进来,但若是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介意杀鸡儆猴!”
冷色调的深绿色光芒在他手里越变越大,光芒暗下来之后,一条条幽绿色的藤编从地底下一下子飞窜而起!
苍暮心悸,空中漂浮着的冰作利刃受到他的感应,猛地在房间里四下飞起,尖锐的冰面割断藤蔓,却不料藤蔓只是落在地上挣扎扭曲一番便再一次活过来,继续伸长了枝叶要将他们三人死死缠绕住!
“啊——!!”
身后奕阡传来的一声惊呼让苍暮分了心,下意识回过头去的时候却是脚下一顿,跟着奕阡再一次尖叫——“苍暮!小心身后——!!”
身后一只粗大的藤蔓张开了顶端布满锋利牙齿的大嘴将苍暮一口狠狠吞了下去!
“苍暮——!!”
贺懿晟躲在奕阡的灵力屏障里看得胆颤心惊,黑衣人见此场景发出了几声怪笑,“这毒藤蔓里的液体……可是带着很强的腐蚀性的……就算你是千年不死的吸血鬼,也照样被溶得一滴不剩!”
奕阡听见那句话的瞬间,惊声嘶吼,眼赤欲裂,暗红的眼底竟是有杀意上涌,她仰天长啸一声,那一瞬间,倏地狂风四起——!!
黑衣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下一秒,狂暴的龙卷风夹杂着主人惊天的怒意摧毁一切朝着他们袭来!
奕阡的眼睛血红得惊人,她俯身,嘴角露出尖锐的獠牙,吸血鬼的血性迸裂,体内苍暮的血液在流窜,那是纯血统高浓度的血液,在翻滚在沸腾,在她的五脏六腑里叫嚣着要爆发!
手臂上泛起血红的颜色,奕阡的眼睛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她咆哮一声,无数道骇人的风刃擦着她的头发呼啸着割去,只是接触到那根巨大的毒藤蔓的一瞬间,毒藤蔓的体内却有另一股力量将它撕裂——!!
下一秒,带着腥臭的液体在整个包厢里四处炸裂开来!
奕阡手心紧握间气流剧烈波动,扭曲着挣扎的毒藤蔓发出一声惨烈的爱好,跟着全身炸裂!
有一团冒着寒气的白光从那一截截还在分泌着浓稠的毒液并且不停地挣扎扭动的毒藤蔓中刺破表皮,奕阡望着站在那里的男人,对上他双眼的那一瞬间,心神一颤!
苍暮的那双眼睛里亮起嗜血的杀意,血红的眼珠翻滚着骇人的煞气,他却在笑,带着癫狂,几乎一瞬,他周围的气场一下子迸裂,奕阡堪堪用气流挡住袭来的气压,那些没有躲过的物件却是遭了秧,被那一圈扩散开来的气流命中,轻而易举地被震裂成两段。
裸露的手臂上被毒藤蔓的液体溅中,高浓度腐蚀性的液体接触到苍暮的手臂表皮便发出一阵“呲”的腐蚀声,而苍暮却没有去管这些,在液体风干后,原本该是满目疮痍的手臂却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苍暮站在那里,手一挥,一把冰剑出现在手中,他剑端直指黑衣人,一步一步,踩着那些溅落四处的毒液而来,每走一步便蔓延出一道冰层,直直通向黑衣人所在的位置,原以为他暴怒着,却不料得到的却是苍暮的怒极反笑,那一声冷笑竟是像极了死神在耳边的低咒——
“说,谁派你来的?”
“你……”黑衣人全身开始发起抖来,难道眼前的男人的身份……是下一任的血族之王……?!
惊恐万分的眼里倒映出苍暮修罗一般笑意狰狞的表情,他才震惊,真的……真的是他!
那位年纪轻轻却被誉为血族战神的苍暮!
血族无上的荣耀之子,血族下一位最高掌舵者,继承了他父亲苍夜的所有异能的苍暮!
黑衣人瞳孔紧缩间,巨大的冰刃朝他的身体刺来,四面八方,密密麻麻,无处可逃!
“不——!”
“要怪就怪你选错了对手啊。”
那个男人几乎只是手指微微一动,他眯着眼睛笑,下一秒传来利刃刺入身体翻搅**纤维的声音,奕阡望着眼前残忍的一幕,全身毛孔紧缩。
黑衣人的身体被一支粗大冰冷的冰剑穿透钉在墙上,鲜血顺着他的身体顺着墙壁翻滚溢出,整片墙像是被人用鲜红的油漆狠狠泼上去一般,血液特有的铁锈味在房间每个角落充斥,奕阡闻着血味,细胞却在一点点沸腾,她的眼睛一下亮一下暗,猩红的血色昭示着她已经兴奋直极点,她上前,一把拽住了苍暮的肩膀。
苍暮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撞入自己的怀里,他低头,对上奕阡因为亢奋而发颤的眼神,声音沙哑在他耳边渴求,“血液,暮,我要血液。”
尖锐的獠牙,苍白的皮肤,猩红的双眸,吸血鬼的特性。
血腥味在身边缠绕,奕阡全身都因为太过兴奋而发颤,她攀上苍暮的脖颈,亮起的眼睛朦胧间将对上苍暮同学血红的双眼,她眯眼,将他的气味悉数闻遍,她低喘,“暮……”
那一个字,让苍暮的瞳仁瞬间紧缩,身体不受控制的,竟是想要得到她。
贺懿晟在一边看得啧啧感慨,“噫,现在的年轻人呦……真是越来越世风日下了……”
苍暮一挥手,带着劲风袭来,一道冰刃刷拉一下刺向了他脖子旁边的墙壁,跟着那双红色的眼睛转过来,夹杂着压迫的笑,“哦?世风日下?”
贺懿晟看着眼前被击破的屏障,真想说奕阡你丫给我弄的保护罩都是什么鬼啊怎么让人轻轻一下就破了呢!
奕阡望着苍暮的脖颈,理智和暗欲还在纠缠,苍暮却不给她克制的时间,之间将奕阡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下一秒,獠牙扎破皮肤刺入血肉,熟悉的疼痛感让苍暮眯起眼睛,眼睛似乎更加的亮,他用力抱住奕阡,竟是有酥麻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这一次,苍暮的视线里带着毁灭般的快感。
不如让奕阡就此对自己上瘾。
那么她这辈子都将离不开自己,这辈子都需要渴求着自己的血液。
奕阡闭眼,白皙的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苍暮的血液纯度太高魔力太强,一下子摄取过多导致她的身体开始发烫,喷洒出的灼热呼吸在苍暮的耳畔像是一种若有若无的邀请,他嗓子喑哑,身边的气流一下子四处飞散,贺懿晟望着站在血泊中那一对互相拥抱的人,头一次,竟觉得有一种绝望的美感。
奕阡的穷途绝爱,苍暮的末路贪欢。
等到奕阡吸饱喝足后,终于离开了苍暮的脖子,伤口还在缓缓渗出细密的血丝,奕阡血红的发亮的眼睛在此时此刻看起来像是一只妖孽,猩狂作乱的妖孽,飞舞的发丝下那张令人惊艳的脸更加的不切实际,她,该是很美的,美到令人窒息。
苍暮注视到贺懿晟一直在观察奕阡,更加不爽,再一次挥手,刷刷两把冰刃刺过去,当的一声刺在贺懿晟脸颊旁边,贺懿晟眯眼,“老子对你老婆没兴趣。”
“没兴趣你看屁看。”
苍暮更加用力地将奕阡抱紧,周围的结界还在,外面一片浪潮涌动,而这里却被结界隔开了所有联系,外面人看不见里面这番狼藉,而这里面的人,也无法触碰到外面人的世界。
黑衣人已经只剩下了半口气,被钉在墙壁上,他知道,自己若是死了,这里一切的结界就会消失了,王便寻不到这里,若是结界还在,那么王便可以感应自己的灵力结界找来这里……
苍暮像是发现了他的企图,下一秒,冰层蔓延至墙壁,将那个黑衣人全身都冻住,他笑了笑,“说不说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吐出一口血,终于颤颤巍巍念出了几个字——
“王……四王暗杀令……”
...
“四王暗杀令”五个字在奕阡的大脑里就像是一声惊雷猛地炸开!
她脸色惨白,方才的燥热悉数褪去,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命不久矣的黑衣人,鲜血已经开始冷却凝固,墙壁上斑斑驳驳的血痕看着让人只觉得毛骨悚然,这是一片残忍而又嗜血的虐杀地,而致命凶手却是那个说过要护着她的苍暮。
贺懿晟继续呆在奕阡给他画的那个圈子里,虽然已经破碎不堪能量所剩无几,但是起码聊胜于无,比起靠近那一帮非人类的怪物,自己还是乖乖抓紧了小命要紧。
没了命以后怎么泡项大医生?
贺懿晟想来想去还是服软,努力往角落里缩着,奕阡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道,“暮,将他送出去吧。”
送出去的意思,是指将贺懿晟送出结界,而他们,在这里等着那个所谓的王找上门来。
苍暮不可置否,手一伸,手掌心出现一团银色光芒,下一秒那团光芒直直射向贺懿晟,贺懿晟只觉得眼前一花,跟着脑袋有着片刻的空白,紧跟着整个人像是失重般重重摔了出去。
项羽朔正在吧台前面喝酒,猛地背后有人重重压过来——
贺懿晟抽空给苍暮点了个赞,嘿中国好队友,把我转移出去还知道转移到项大医生附近,我靠不对啊,能转移你他妈早干嘛去了?
当然结界里的人是不能自由转移出入结界的,除非施设这个结界的本人已经灵力将竭,那么结界也是处于一种异常虚弱的状态,趁着这个将里面的人转移出去,自然还是有可能。
项羽朔望着突然间压过来的贺懿晟,在他一边玩得挺嗨的未溪诀和寂秋也愣了愣,“你怎么突然间出现了?”
如果没有感应错的话,他刚刚是被人转换过来的吧?
贺懿晟立马扭脸对着未溪诀说道,“你们老大碰上事了,要不要去帮忙?”
去吧去吧赶紧都他妈走吧自己就能和项羽朔两人独处了。
莫初在一边默默附和,“那你们都去看看吧,酒吧挺乱的小心惹上了什么人物,项羽朔这边有我没关系。”
贺懿晟转头对她笑得狰狞,莫初也毫不退让,跟着笑得灿烂。
未溪诀和寂秋知趣地默默动身离开。
苍暮和奕阡默默屏息等待着那位所谓的王的追踪降临,四王暗杀令这五个字他们并不陌生,只是这五个字也不随意出现,一旦出现,就暗示着这异世界即将变天了。
没错,异世界发展至今,已有无数位王者继任,现任异世界之王是星诺,曾经苍暮的父亲的好兄弟,现在他们已经断绝关系不再往来,情意还在,却是不再相见。除此之外的,还有异世界的四位王。
传说中身份神秘无人可知的四位王者,来自不同的种族拥有不同的异能,他们在一定的领域拥有绝对的权利,连苍暮都没有见过一面,却一直被他们的名声所威慑的,四王殿堂。
...
这个世界,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利规则,而绝对公平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存在,所谓的权利只有在那极少部分人的手里,站在权力巅峰,将所有的游戏规则一手掌控。
除却异世界之王星诺,各大种族之王之外,另外有四人游离在规则之外,那便是传说中的四王殿下。
四王来自于各大不同的种族,谁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存在的,那是一个身份比天上天里的神之一族还要神秘诡谲的家族,四王所居住的宫殿即是四王殿堂,又被称为审判之地,数百年来这个地方不为人知,四王也很少同时出面,而这一次,竟是为了追杀某一个人,全体出动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
苍暮将视线转向身后的奕阡,下意识的,心里一紧。
难道说……是奕阡?
奕阡的眼睛渐渐暗了下去,恢复了正常的黑色,她望着那个被钉在墙上的黑衣人,蓦地,竟是出声笑了。
笑意渗人,像是有人在一点点拿着尖锐的锥子钻入你的骨髓,浑身无力的酥麻感过后是密密麻麻的痛意和恐惧,黑衣人吊着一口气,视线模糊,撑着眼睛去看奕阡,却是更加惊恐——
“blackRose……”
那个字眼从他嘴里一念出来,站在奕阡身边的苍暮也是脸色大变。
blackRose,暗杀界最最着名的女杀手,手法凶狠迅速,杀人无形,很多人都说没有看见她拿出兵器却早已命觉她的眼前,曾经那场大屠杀里唯一活下来的幸存者,后来行踪不明,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归四王所有,绝情绝义绝人命,代号blackRose,中文黑玫瑰,两属性花,花语:你是恶魔,且只为我所有。
难道自己身边的奕阡……便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玫瑰……?!
不可能!传言黑玫瑰不近人情冷漠残忍,可是现在她身边的奕阡,却是敢爱敢恨直白冲撞的一个女生……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一阵劲风来袭,苍暮以为是敌人攻击而来,却是大错特错,谁料到那道风刃在半路拐了个弯直直冲向墙上的黑衣人——!!
“——!!”一声惨叫还未发出,代替它的则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未溪诀和寂秋赶到结界内的时候,就看见有一截躯体从疯墙上被一道风刃在瞬间斩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分尸,在自己眼前只是数秒内被无形的力道所完成。
血液溅在苍暮的脸上,他在极度震惊中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紧缩间,奕阡就那场血泊里缓缓抬起了头来——
抬起脸的那一刻,嘴边狰狞而又扭曲地笑了。
那一刹,笑容宛若杀人刀……
苍暮被奕阡这样的表情所震到,他从未见过奕阡露出这样的表情,而如今这样杀气腾腾的眼神,竟是没由来地让他想到了那天遇上的那个蒙面女杀手。
那双嗜血中带着绝望的眼神……
那种全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的眼神,曾经,也曾经在苍暮的脸上出现过……
他莫名的感觉全身都在发冷,瑟瑟发抖的那种冷,一开始只是细微的变化,到后来蔓延到全身都跟着发颤,他觉得眼前的奕阡让他觉得恐惧,一种没由来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苍暮呼吸一窒,蓦地,竟是觉得惊慌可怕。
他害怕,害怕奕阡变成那个怪物。
那日的女杀手……难道……真的是你?
奕阡嘴角的笑意有些残忍,她抬头,对上苍暮的眼睛,倏地,笑意扩大。
看,说什么世界上还会有人爱你,说什么会护着我一辈子……
所有人,你和所有人一样……
还是会害怕,害怕她的怪异,害怕她的血腥,苍暮,我原本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的……
你瞧瞧,有希望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在你对一件事情抱有期待了的同时,就得做好期待落空后所换来的那种绝望。
而你,苍暮,是我最不该期待的人。
blackRose,她的代号,她是四王殿堂里受四王信任的女杀手,是异世界里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玫瑰,她是恶魔,一只游离在任何规章制度之外的恶魔,很多人想挖出她的真实身份,却依旧得不到任何答案。
她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在这个时间点里的人,若是将整个世界看做一条线,那个奕阡就只是那一个突然存在了的点,没有过往的线条延伸,没有未来的线条扩展。
她的过去和未来一片虚无,死在她手下的人太多太多,那些命债她根本来不及还,就这样像一个行尸走肉的木偶一般任人操控。
若非此次来到玛蒂学院抱着一死的决心而来,怕是她早就计划失败真相暴露……
奕阡望着苍暮的眼睛,眼眶,渐渐湿润。
苍暮……为什么是你,那个害怕我的人,为什么是你……?
你不该的,所有人都可以害怕我憎恨我,只有你,只有你不该的……
她想开口说什么,却是在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道将这个结界内所有的人都死死压制住,苍暮大惊,想去看看奕阡的情况,却不料奕阡的身体被一股气流狠狠拖向空中,她挣扎,却摆脱不开力道的桎梏。
“奕阡——!!”身体根本无法动弹的苍暮发出怒吼——
“嘛嘛,如此亲密地喊着我家亲爱的小奕阡的名字,你是想要做什么呢?”
蓦地,一道低哑的声音打破了结界内拔剑张弩的氛围,在苍暮血红着眼睛的注视下,有一个长发的男子,缓缓地,踱步走进了结界。
黑色的发丝在空中飘舞,他几乎只是稍微一打指响,奕阡的身体就被一股气流强行控制着飞向他的怀抱。
伸手,稳稳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