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音见是他这才松了口气，收回匕首，盘腿而坐，一脸疑惑地问道：“这深更半夜的，你跑到我房里做什么？”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我！”
霍璟霄摸了摸胸脯，然后在一旁的凳子坐下。
“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
“什么？”苏阑音一边收起匕首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看到香兰偷偷打开后门，跟那天为难我们的官差说话，她竟然真的是奸细！”
霍璟霄一脸愤慨地说道，可苏阑音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任何惊讶或者懊恼的神情，反而非常淡然。
“哦。”
“哦？”他很不解，“你怎么不生气啊？或者总要惊讶一下吧？”
“我为什么要生气或者惊讶？”
“你……”他恍然大悟，“你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还这么淡定？”
“我之所以淡定是因为我从未相信过她。”
“什么意思？”
“我把她带进门之前就已经想到她可能就是奸细。”
“那你还把她带回来？”
“我们在这里的目的，你忘了吗？”
“你想通过她来查后面那些人？”
“没错，她如果不是奸细，对我们而言，还是一种麻烦呢。”
“什么麻烦？”
“你想啊，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女，我们收留了她一阵子，到时候离开维城总不能再带上她吧？到时候要将她扔下。”
“可如果她是奸细，正好可以为我们所用，成为我们调查维城的一枚棋子，用完了以后，还能再扔掉，或者铲除，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霍璟霄摸了摸脑袋：“这道理……总觉得怪怪的，但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带她回来的时候试探过了，不会武功，应当是被胁迫的，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危害。”
“对，我刚才听懂那人像是绑架了她的妹妹，以此来要挟她。”
“所以，这么笨的奸细，我们怕什么？不是她还会有别人，万一下一个更聪明更狠毒更厉害呢？反正香兰还能帮我们做饭打扫卫生，留着肯定是划算的。”
苏阑音双手环胸，脸上是淡漠的微笑。
霍璟霄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太过有城府了，每一样都算计得这么清楚。
“你……你可真是有心机。”
“多谢夸奖。”
“哪个字像夸你？”
“有心机说明我聪明，我就喜欢听到别人这么说，相反，我非常讨厌别人说我实在。”
“为什么？实在说明你善良。”
苏阑音脸色冷下来。
“他们夸你实在，是因为他们在你身上有利可图！你以为圆滑世故、尖酸刻薄、奸诈狡猾都是贬义词吗？你错了！因为他们占不到你的便宜，找不到你的错处，伤不到你的软肋，所以才恼羞成怒！”
“在我看来，他们骂你自私自利、薄情寡义，就是因为你没有让他们得利！可是当你牺牲自己的利益满足了他们后，他们会高高在上地说你真实在你真好，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他们何尝不是在骂你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