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逆子!逆子!”
韩月华气得手脚哆嗦。
“五十,不,六十万两银子啊!”赵明瑜道:“这可是府里近十年的收入。”
虽然赵景州在镇北关搞的灰色收入很多,但大多要分配出去,真正给镇北侯府的并没多少,一年最多也就五十万两银子。
之前因为赵宸瀚被俘的事就已经赔出去很多,还要耍赖不给冯思远。
现在又被赵林给坑了六十万两银子,韩月华恨不得一刀砍死他。
“派人,杀了那逆子!”韩月华怒道。
赵宸瀚连忙道:“不可!万一事情暴露,会连累娘的名声。”
韩月华怒道:“现在还有什么名声?你们爹爹费尽心思才赚来的钱,都被那逆子白白送给别人了。”
赵宸瀚道:“大哥此事做得确实过分,不过大哥气在头上,情有可原。孩儿相信等大哥气消了,肯定会后悔这次的做法。”
“哼,他后悔有什么用?银子已经给别人了。”韩月华冷哼道。
赵宸瀚笑道:“也不是白给,起码有了收获。”
“什么收获?”韩月华问道。
赵明瑜和赵明雅也想听。
赵宸瀚道:“不是我不相信四姐和五姐,但这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韩月华道:“你们两个先下去。”
赵明瑜和赵明雅只得离开。
赵宸瀚道:“冯思远愿意投靠我。”
韩月华问道:“是投靠你,还是投靠侯府?或者裕王?”
赵宸瀚道:“冯思远说的是投靠我。”
“好儿子,我就知道你行。”韩月华高兴道:“虽然冯思远不是巡抚了,只是布政使,但勉强也算封疆大吏。现在就有这样的人投靠,以后必然会有更多的人。好孩子,这次没白去。”
赵宸瀚道:“要告诉大姐夫吗?”
韩月华想了想,道:“说吧,不然你白跑一趟,裕王会不高兴。现在有了冯思远的投靠,算是立了一功了。”
赵宸瀚去了裕王府,把冯思远投靠的事一说,裕王果然很高兴。
“好!你立了大功!”裕王道。
赵宸瀚道:“臣不敢居功,若非王爷,他也不会投靠。”
裕王点头道:“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本王不会抢夺。至于赵林,屡次拒绝本王的好意,还投靠太子,真以为本王拿他没办法?”
赵宸瀚道:“王爷准备怎么收拾他?”
裕王道:“让他死!”
……
所有人都等赵林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他一直很安静,除了处理公务,连各州府的知府都没见。
直到一个月后。
赵林下令道:“把所有人都叫来。”
巡抚衙门的所有官吏都被叫了来。
文官有布政使,按察使,参政,参议,副使,佥事等。
武官有都指挥使,都指挥同知,都指挥佥事等。
其他官吏如通判、推官、经历、知事、照磨、司狱等。
此外,还有各州府知府也都来了。
济济一堂。
一把手上任,这些人自然要拜见。
“参加抚台大人。”
以布政使冯思远,按察使苏迪为首,众人齐齐拱手喝道。
赵林坐在上方,略一点头,道:“诸位请坐。”
众人分别坐下。
赵林道:“今日叫诸位来,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和诸位认识一下,然后说一下本官的脾气。”
众人顿时挺直腰背,表情严肃。
赵林道:“本官的名字大家都听过,之前征收花石纲的时候也和很多人见过,所以就不多说了。重点是本官的脾气。”
赵林面无表情,一一扫过所有人的脸。
有人坦然对视,有人则低头不敢对视。
等看完所有人,赵林道:“本官的脾气不好,所以诸位千万别做让本官不高兴的事,会死人的,懂?”
“懂,我们都懂。”
冯思远首先开口,道:“大人尽管放心,我们一定协助大人治理好九江。”
赵林点点头:“嗯!冯大人有这个觉悟就行。另外,本官再说一件事,凡是本官的命令,可以不理解,但必须要执行。谁要是敢阴奉阳违,坏了本官大事,本官就让他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谁能想到,赵林刚做上巡抚,这第一天和大家开会,就这么赤裸裸地威胁。
当即就有人坐不住了。
“大人,此话是否过了?”
一个官员站起来,拱手道:“如果大人的命令是对的,我们自当执行。若是违反大启律法,难道我们还要执行吗?”
赵林板着脸道:“你是?”
“下官上官义,忝任抚州知府。”官员道。
赵林点点头,道:“上官义,名为义,却多行不义之事。看上谁家女子,就威逼利诱。如果对方还不同意,就设计杀人满门,为此逼死数个人家。上官大人,可有此事啊?”
上官义当即脸红脖子粗道:“冤枉!这是冤枉!请大人明察!”
赵林嗤笑一声,道:“此事暂且不说,你在做知府前家境贫穷,但做知府后,家资突破百万两白银。所谓的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何止是十万?上官大人,你又作何解释?”
上官义刚要开口,赵林阴恻恻道:“千万别说那宅子,那丫鬟下人,那古董字画金银珠宝美妾都是别人的,你只有十二个时辰的使用权。敢如此侮辱本官智商,本官就要你不得好死。”
上官义张张嘴,突然跪下,痛哭流涕:“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下官一时糊涂啊。”
赵林淡然道:“说说吧,那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
上官义垂头丧气道:“都是别人送的。下、下官穷怕了,这才都收下。大人,下官马上退回去,请大人饶命。”
“哼,身为知府,却谋财害命,欺压良善,逼良为娼,收受贿赂都是最轻的。你这样的人,也想活命?来人,扒下推到官袍,摘下他的官帽,押进大牢,待本官报给刑部后,明正典刑,以儆效尤。”赵林大声喝道。
立刻上来两个衙役,把上官义的官帽一摘,衣服一扒,铁链哗啦一声就锁上了,随即拉着狼狈的上官义踉踉跄跄下去。
众官员顿时悚然。
冯思远暗暗咬牙。
怪不得赵林这上任一个多月了才召集所有官员见面。
这是在趁机搜集犯罪材料啊。
可怜上官义成了那只鸡了。
众官员都不敢吭声。
赵林目光扫过,道:“诸位,谁还有意见?”
众官员连连摇头。
“大人的话就是圣旨,我们一定听大人的。”一个知府连忙说道。
赵林脸色一沉:“大胆!你要害本官?”
那个知府连忙跪下,道:“大人息怒,是卑职说错话了,该打,该打。”
他轻轻打了自己嘴巴两下。
赵林板着脸道:“好了,坐下吧。”
那个知府这才敢小心坐下。
赵林道:“今日叫你们来,主要就是说此事。日后若有谁不遵号令,阳奉阴违,上官义就是下场!”
众人都悚然一惊。
这话说的,难道赵林已经掌握了他们的犯罪证据?
做官的有几个干净的?
大启上上下下不知多少万个官吏,谁敢说自己干净?
哪怕他自己干干净净的,也保不住亲戚朋友伸手。
借用民间一句话。
把大启的官员拉出来排着队砍头,没一个冤枉的。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赵林这是用他们犯下的罪来拿捏他们。
谁也不知道赵林掌握了多少东西。
谁也不敢赌。
今天这场见面就这么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