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看眼前的夯货这样说,心里一沉,更加确信他犯了大错。
他头晕的不行了,心中哀鸣:
夯货哎,我要被你气死了。肖秉义兄弟杀人,传出去,斯人没脸见人不说,你还要受到法律制裁啊!
他很想起身给他狠狠一脚,再骂他几句。可是,有用吗?斯人只要开口,他就会带上手铐,晚餐就吃牢饭了。
他感觉浑身乏力,头晕目眩。微眯着灯笼眼,声音像蚊子:
“你赶紧回茶楼,买点猪头肉。我带酒,吃最后的晚餐。然后我们再谈。”
他说罢,见耿毕崇站那儿疑惑不动,恼道:
“夯货哎,你听到没有啊?快去吧。”
他此刻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很想躲一边,大哭一场,发泄一下心中无由头的心痛和懊恼。
他现在只能躲家里,不跟朱大明见面。为此案牵涉到的兄弟挡一会。
李小满来请神探去军管会,肖秉义听他喊神探,五心烦躁,无名之火“蹭”一下窜上头:
“李小狗,不要再喊神探了。你喊神探,等于将我放火上烤啊!”
母亲发现儿子涨红着脸怒吼,很不正常,惊讶得问:
“儿子,你怎么了?人家喊你神探,又不是一天了,今天为何发这么大脾气?”
肖秉义这才发觉对李小满失礼了,低声对他说:
“对不起。我心里烦的很。朱局长喊我,肯定要答案。我现在脑子一团乱麻,怎么回答呀?”
李小满理解的点点头说:
“老肖,不要急。即使朱主任问答案,实事求是就行了。走吧,龙科长和法医都在,可以先听他们的判断嘛。”
肖秉义动身时,已准备暂不汇报耿毕崇涉及此案,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他跟李小满去了会议室,朱大明果然见面就问:
“肖秉义,有答案了吗?”
肖秉义苦着脸,摇摇头坐下,眼神飘向龙科长说:
“还是请龙科长和法医来解惑吧。”
他这一句不卑不亢,还显得很有谦虚精神。朱大明不好责问了,遂看向龙科长。
“肖秉义,你很会踢皮球啊。我是来学习的,还是请法医先介绍情况吧。”
法医声明,他必须解剖尸体,对几样东西化验,才有准确结论。
看症状,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死者死于氰化钾。死亡时间约在五天前……
肖秉义听说郑爽死于氰化钾,心头再次咯噔一下,瘫椅子上了。
他颤抖着撑起,摇摇晃晃往回走。他要抓紧跟不成气的兄弟,喝最后一顿酒。
他听到了身后山东佬朱大明的吼声,也听到了龙科长的问询声,他不想回头。
他过了西桥,忘了去哪儿。木讷的回到家门口,发现灯笼眼竟有泪水。
“秉义,你怎么了?不会生病了吧?”
肖有财见儿子扶着门板蹲下,惊问。
杨玲听到喊声,从厨房奔出来。看儿子脸色煞白,慌道:
“儿子,你脸色咋这么白啊?肖有财,快送儿子去医院。”
肖秉义听说要去医院,挣扎着起身。胳膊一甩,嚷道:
“你儿子好好的,去什么医院?我没事,只是感觉累。”
肖有财眼里噙着泪水,安慰道:
“秉义,你要感觉累,这案,咱不破了。在家歇几天。郑爽案交给别人算了。”
肖秉义听罢,有些惊讶。父亲从来都是支持破案,今天怎么了?他解释:
“爸,我是心累,发现了涉案嫌疑人,心里纠结,不知道怎么办了。爸,您说咋办?”
肖有财异常感慨,怜爱的看看儿子,抹一把脸说:
“我知道,一边是正义,一边是亲情,你很难办,对不对?我早说过。干侦探,必须秉持正义。就是你老子犯法,你也不能手软。你该咋办,就咋办吧。”
他说罢,铁青的脸,似有哀怨,独自去了后屋。
肖秉义听父亲说一边似亲人时,微微一怔。估计父亲也有数了,不得不佩服他的睿智。
杨玲拿来热毛巾,给儿子边擦边劝慰:
“儿子,你太投入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垮哦。听你父亲的,暂时不管它,晚上喝点酒,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