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就像下棋。
要么吃掉对方,要么进行兑子。
还有一种就是溃散。
面对丈二大枪斜插在地,却不闪躲的金人铁骑,张宪和王贵等岳飞部将咬牙坚持了片刻,便被压的向后退去。
而韩世忠部的将官,在第一波冲锋到来之前,便化作溃兵,向两侧和后方溃散出去。
汴京城墙上,这回是坐在景阳门上,赵佶和赵桓父子二人同桌宴饮,其余宰执排列在侧,只有一个李纲手中抓着根铁锏,双目通红地看着战场,手背青筋暴起。“西军还是那个老传统啊。”
赵佶喝了口御酒,失笑出声:“每逢大战,首要做的便是保存实力,其二是抢夺战功,其三则要赏钱,最后是杀良冒功,此番一看就是那韩世忠没钱,没发够开战打赏嘛。”
“都是军痞!”
赵桓穿着大红棉袍,头戴硬翅大官帽,恨不得亲临战场,给那些兵痞子好好上一课。
“好男不当兵,不止是说说而已。”
赵佶对着当下唯一还掌握在手中的军队,给出了评价。
“韩卿尽管是自理一方的制置使,征兵收税工匠都自己处理,但毕竟条件有限,早该递札子言明的,朕岂能亏待与他?”
赵桓面色阴沉,尽管他想抗金,可自己军队在武洪军队的协同作战下失利,还是觉得太过丢脸了。
“溃下来也好,让其他人顶上去,咱们城池高大,即便火炮轰上十天半月也无妨。”
赵佶想了想,道:“儿子,你要相信爹爹,就趁机写个条子给韩世忠,让他继续发挥西军优良传统,保存实力,等武洪的中军所在暴露,来一个反向冲锋,一旦事成,童贯都能做郡王,他如何做不得?”
赵桓看了眼老爹,没做应答,他总觉得这个不靠谱的爹,在给他挖坑。
“你担心武洪没了,就没人抗金了吗?”
赵佶哂笑一声:“没了武洪,大军还在啊,宗泽也好,郭药师也罢,面对金人,他们哪怕自保都会去打的,届时再写条子去操控大军进行反击,咱们父子稳坐在城头,决胜千里之外,岂不美哉?”
他喝了一大口酒,满脸舒爽,道:“武洪那厮鸟不过是个炊饼郎,朕看得起他,才征招,他居然敢辞,还敢起兵,简直不知所谓,何况......你不是还有六甲神兵在手吗?”
赵桓当然知道老爹小心眼,十分记仇,他甚至有个小本本,专门记下谁谁谁说他坏话,一旦找到合适时机,就让蔡京去把人调来调去,活活折磨死在路上的瘴气之中。
即便是平民也躲不过去,前两年在樊楼看杂戏,向来喜欢微服私访去嫖娼的赵佶,结果遇到一个平民,居然当面指着他的鼻子说他不务正业,只懂享乐云云。
赵佶直接让皇城司抓人,然后恢复古法,将那平民以炮烙大刑活活烫死。
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差不多,赵桓就一直防备赵佶给他挖坑呢。
但是左想右想,这个坑逼老爹说的似乎有那么个道理。
只要韩世忠能斩了武洪,不但去除一大心病,同时也是拯救大夏于将倾的军事帝王。
手握六甲神兵,横扫天下,到时候也不是不能成为跟尧舜禹相提并论的伟大存在。
咝!
赵桓一拍脑袋,感觉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