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口一个,迅速把歌姬们嚼烂吃完。
“不够!女人太绵柔,血气太少了!”
陈南无法,只得又去了船尾,把几个惊愕恐慌的船夫也扔了下去。
“啊——”
船夫们惨叫着,被鲶鱼吃下了肚子。
“可够了?”
船上的陈南,急急问道。
‘尧公’全身闪过微微的血色荧光,却还是道。
“不够,还差着呢,不行,这些凡人不替事!我需要武者!最好是炼体境的!”
陈南呼吸一滞。
面带苦笑。
楼船上舱的修士,把手慢慢地移到了背后的剑柄处。
眼见这一幕,陈南吓得眼珠乱转。
他忽而又发现四十丈外,正在离去的小客船!
陈南伸手一指,为了保命,胡乱说道。
“尧公,那小船上有个炼气境修士!你要是吃了,不比吃炼体境的好么?!”
那楼上的修士,皱眉道。
“你不会在乱说吧?那小客船里,有炼气境修士?”
陈南哪知道那小船里有没有,但不说有,自己的性命立时就完蛋了。
因此一脸真诚地点头。
“必然有!这小船开始加速摇橹的时候,可是在百丈开外!当时我还没动手,他们就发现了不对了!寻常人哪能感知到水下尧公的存在的?”
其实小客船只在楼船死了两人之后才加速的。
但陈南已经顾不得了,只是可劲胡说起来。
未想这番确实误打误撞。
谁叫那不起眼的小客船里,还真的有一个炼气境修士呢……
水里的尧公,盯了一下陈南,便尾巴一甩,破开江面,朝着小客船加速游了过去。
那边小客船上的宁亦,感应惊人,自然把那些对话都听到了耳朵里,当下暗叹。
他本来是不想出手的。
法术施展过后,总会在空气中留下点东西,且久久不散。
若是留下什么痕迹,叫天魔林凡找了过来,那可真是太冤枉了。
因此即便楼船上打生打死,他都只是冷眼观看。
但现在却不行了。
那不知死活的鲶鱼精,竟真的冲着自己来了。
然而客船上的其余人,却还是不知。
依然在奉承着那杨老哥。
宁亦搓搓脸,忽而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对‘老杨’说道。
“名剑门豢养的鲶鱼精朝着我们这来了,看起来是要吃掉我们,老哥能不能把你儿子的名号搬出来,阻止一下?”
狭小的船舱中,顿时安静如鸡。
船老倌的儿子,也是看到了一道浪花朝着自己这边迅疾前进,浪花中,大物的模样隐约可见,凶悍得紧,顿时朝着船舱里叫起来。
“快,快想点办法!它过来了!”
鲶鱼精体型巨大,只要撞上来,这小客船必然是翻了或者散架的。
‘杨老哥’此时纵然腿都软了,但还是勉力爬到了船头,对着那浪花头喊起来。
“我儿乃是神翼派刑堂执事!伤了我们,不怕神翼派报复嘛?”
浪花里的巨大鲶鱼头,顿时停止了前进。
它大吼一声,有些焦躁起来。
因为得知今天有血食进贡,所以它其实已经发动了化形术法。
这等术法持续时间长,但一旦发动,绝不可逆转。
而且若是体内血气不足,便有的地方似人,有的却似鱼,可不丑陋至极?
这是鲶鱼精绝不愿看到的景象。
它顿时扭头,冲着楼船之上的那个修士喊道。
“方显!我与你名剑门约定的!如今看你怎么处理!反正我今天要是化形不圆满,协议便作废!”
那方显,沉默一息,终究是不敢得罪神翼派,只抽出长剑,慢慢下了楼梯,往甲板上的陈南走去。
陈南惊叫出声。
“方副门主!你不能这样!我们也有约定啊!我把要做的,都做了啊!”
方显右手持剑,左手掐诀,冷然道。
“门派大业,总要有牺牲的,对不住了,陈南,你妻女我会好好照顾的!”
眼见这方显马上要动手了,陈南面皮抽动,立马换了个脸面,脸上谄媚卑微尽去,恨恨说道。
“杀了我,你们名剑门也不得好!我早让家人躲起来了,要是我今晚回不去,他们就会把你们豢养妖物的事情,在周边村镇四处传说!杀了我,你们名剑门名声也臭了!”
方显脚步一顿,脸都黑了。
他朝岸边一招手,扬声道。
“去,看看陈府还有人没有!”
那岸边密林里,便一阵响动,且声音渐渐远去。
而后他又冲着陈南怒道。
“狗才!你对我名剑门,果然没有一点忠心!不过是贪图名利罢了!”
“我不图名利图什么?!”陈南此刻,已经濒临崩溃,他挥舞双臂,大声喊了起来,“为了你们宗门有个立基山门,我杀了几个拜把子兄弟,好让你们霸占他们的地产!”
“我杀了养了多年的歌姬!还有那些船夫,那都是我花重金养的!你们名剑门出尔反尔!才是真正的无耻做派!”
方显盯着他,看了半晌。
但终究不敢杀了这厮。
名剑门才刚刚迁徙来前山镇,若是名声太烂,以后根本不可能发展起来。
因此他忍了又忍,最后咬着牙说道。
“你游过去,把那客船里的,都杀了!”
然而陈南已经摆烂了,只戒备着,冷笑道。
“我不去!要去你去!”
他已经是知道,名剑门是不可能兑现诺言了。
今夜之后,他与这门派多半成了生死仇敌。
有了这个认知后,他的胸膛反而挺了起来。
陈南气得七窍生烟,只拿着剑点了点这货,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便断然转身,施展御风术,往那小客船飞去。
小客船上。
杨老哥见方显飞过来,顿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自己儿子的面子管用,那边只让妖物回去便是了,却怎么还有个修士亲自过来了?
那只有一个可能。
对方,要灭口了!
这船舱里的人,哪里不知道修士过来时要做什么?
但空中有修士过来,水里有那个妖怪‘尧公’。
便是船老倌与他儿子,两人水性极好,此时却都不敢跳水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