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大黑狗已经和王彬熟了,它感受到是王彬就又重新趴下低声呜呜。
王彬不敢呼吸,尽量保持平稳,他蹑手蹑脚走到车边,提起笼子拔腿往外跑。
这一出院子,王彬就豁出命的跑,摔了几个跟头嘴啃泥都顾不上,此刻是拿命在跑,晚一步就可能玩完了。
人还没跑几分钟,一个跟头栽倒,鸟被颠的叽叽喳喳叫,一下子就惊动了别人家的狗,一声接着一声就狂吠起来。
狗叫声此起彼伏的,院子里的灯陆陆续续都开了,村子沸腾起来,肉眼可见的手电筒就四处散开了,紧接着是摩托车轰鸣着往外开。
蹲在马棚旁边等着的父子两个也慌了,直接站起身。
“爹,完啦,完啦!发现了,发现了,姐夫可咋办呀!”三弟带着哭腔压低声音说。
“赶紧走!”付英爹拿起鸟笼子就要走。
这时王彬正好跑过来,啥也没来的及说,三个人顺着东边玩命的跑。
周围没有别的声音就是呼吸声,惊慌又绝望的喘息声。心脏跳的哐当哐当的,马上都要出来了。
三弟回头看到闪亮的村子,听到人们大呼小叫的声音更急了。
“跑,跑,跑,追上来了!”三弟一说王彬三人如脱手的兔子一路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远,天都蒙蒙亮了,三个人回头一看,心都凉了,这也没跑出多远啊,村子的窗户还能看见呢。
这该死的地形,一点遮挡物没有,再亮一点就麻烦了,让人看到追上来就敲死了。
话说王彬三人一直没敢走大路,他们提前踩了点,只有东边地势荒芜不好走,车追不过来,偶尔还有点小沟能躲避人。
怕人发现,他们赶紧顺着那个坡底下跑。
晌午实在累了就找个沟渠躺下休息,顺便喂喂白鸟,喝喝水,虽然逃命但是鸟也要照顾好,何况白天人出去太明显就只能等天黑走。
三个人轮流放哨。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根本不敢睡觉。
等来等去终于天昏暗下来,王彬三人又继续动身。
走了几个小时以后,王彬感觉脚底的路是真崎岖,一脚深一脚浅的心里感觉很不好,总有阴森的凉风吹过来,后背冷飕飕的。
王彬忐忑不安,他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像是山谷,感觉应该可以用手电筒了。最起码先看看到哪里了,脚底是啥路。
他这一开不要紧,吓的差点没命,不知道怎么就走到悬崖峭壁上了,前面两米远就是万丈深沟,再走几步就一命呜呼了。
王彬又照了照旁边,更是头皮发麻,都是一个个黑黢黢的山洞,大柱子一根根耸立,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像是到了棺木里头。
王彬腿哆嗦起来,没办法害怕也得走,三个人就拿着手电一步一个脚印沿着山根摸索往前走。
半个小时的路走的异常艰难,王彬不敢回头看就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终于穿过山谷走了出来。
一路上走过黄沙滩,穿过草地,横跨大山。
三天过去了人困马乏,虽然人没追上来,但是他们的粮食也所剩无几,山路漫漫没有尽头。
白鸟经过长途跋涉也出现了生病现象,各个无精打采。
又一天太阳下山了。
“咱们不会死在这吧!”三弟舔着干涸的嘴唇看着天。
付英爹也强撑着,要不是逃命估计马上能病倒。
王彬眯着眼四处看看,“那边,那边有人家亮着灯!”
王彬欣喜若狂的指着远处一点光亮,说实话要不是晚上根本就看不见,房子和土地一个色。
三个人一路狂奔,很快就到房子跟前,这时又警惕的放慢脚步,之前遇人不淑差点丢了命,现在也多了个心眼。
付英爹开口:“王彬你去给看看,我们在这等着。”
王彬放下鸟笼子就绕过去,他悄悄趴在墙头大致看清楚,屋里是两个五十多岁的夫妻正准备吃饭,炕上也放着鸟笼子,看来是倒腾鸟的。
父子几人这才安心进去,说明来意房主安排他们吃了顿饱饭,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王彬给了夫妻俩一些饭钱,把鸟喂了药又开始继续上路。
话说自从付英爹和三弟去套白鸟以后,三妹也是匆忙回来说了一句就去付英家了。
七月份的天,正是万物生长茂盛的时候。
地里的豆角都已经长的挺长了,每到这个时候家家户户的闺女小媳妇都开始到豆角地里摘绿豆角,拿回来剪豆角丝。
一来能让豆角不那么密集提高产量,另一方面可以剪好晾干冬天没的吃的时候拿出来解馋。
付英娘昨天看到场院里的豆角秧子,确实也结了不少。
这个场院在房子旁边,整体高出两米,平时种点瓜,豆和大葱啥的吃,秋天一铲平又可以堆粮食晒粮食。
付英娘喘着粗气就爬上了场院,她的嗓子怕是好不了了,现在一说话就嘶哑的像带着回声一样,没有正音。
不多时就摘好了,用围裙兜住往回走。她个子矮,每次上场院都要费劲的爬上去,下来的时候总是离那个能踩的墙头短了那么一节,落脚全靠运气,不然就栽到旁边的猪圈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