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顺的得意之情如春风拂面,他故作神秘地调侃我:“郝啰嗦,今日你意欲何方?”不觉间,他竟也戏称我为“郝啰嗦”,这绰号与唐玉萍钟爱的羔羊之名相重合,同学们私下里亦以此名唤我,其背后之意,我自然心知肚明。然而,每当这绰号入耳,我并未心生不悦,反倒觉得有些甜蜜,仿佛这是他们对我与唐玉萍之间那份纯真情感的认可。
面对郑顺那略带调皮的询问,我故作深沉地回应:“你说去哪儿,咱便去哪儿,咱的工作就是四处走窜。”郑顺听后,嘴角一扬,调侃道:“你倒是潇洒,可我运气好,天赐福降,这草好,水好,人好,我这马倌自在的很,你是头,听你的。”我试探着问:“去老书记家?”话音未落,郑顺已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草原的风,柔和而宁静,夹带着青草的芬芳,似乎在这片土地上更加浓郁,更加醉人。我与郑顺一前一后,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老书记家的夏营盘。这里的草色繁盛,每一株都散发着独特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郑顺下马,随手抓了一把青草,放在鼻前轻嗅,喃喃自语:“这味道,真是好。”
我则坐在马背上,放眼四望,白茫茫的天边仿佛一片无垠的海洋,而那些在草原上悠闲吃草的牲畜,就如同漂泊在大海中的小舟,它们是牧人们的希望,也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我高声向郑顺喊道:“那群羊,一定是老书记家的。”郑顺闻言,立刻翻身上马,我紧随其后,向着那片“海洋”疾驰而去。
那日的阳光格外温柔,轻轻洒在大地上,仿佛为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芬芳,悄然袭来,令人心旷神怡。而在这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歌声,飘渺而悠扬,让人忍不住追寻其源。
郑顺挥手给了我示意,随着歌声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的马儿,如同风中的一道闪电,奔腾着,穿越在辽阔的原野上。我紧随其后,却渐渐力不从心,只能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虑。
风中的歌声越来越清晰,那旋律,那曲调,我怎会不熟悉?那是斯琴的歌声,她如清泉般的声音,总是能轻易地打动我的心弦。我不禁加快了脚步,想要追上郑顺,与他一同聆听这美妙的歌声。
然而,郑顺的马儿似乎更加通灵,它载着主人,在草原上留下一串串欢快的足迹。而我,虽然策马扬鞭,却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无法尽情地驰骋。高依莫勒,我的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焦急,几次扬蹄奋疾,却都被我笨拙的骑术所限制,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
终于,我看到了他们。郑顺和斯琴,两人面对面地站在蓝天白云之下,细语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我的心,在这一刻,竟然感到了一丝沉闷。我不明白,为何我深爱的女孩和爱我的女孩,总是被别人先一步去追求、去爱护,而这个别人,竟是我无法割舍的朋友。
我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风,依旧在吹,带着那熟悉的芬芳,却似乎也多了一丝苦涩。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我想,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它总是让人在不经意间,错过一些美好的东西。
我慢慢地转身,准备离去。就在这时,郑顺和斯琴都看到了我,他俩朝我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一刻,我仿佛被时光定格,不知所措地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头,脚步匆匆却略显羞怯。心头涌起的那份慌乱,让我如同穿越了千山万水,却又回到了最初的青涩。
斯琴,她如春风般走来,轻轻抚摸着高依莫勒,那匹忠诚的骏马,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温柔,将头依偎在她的胸前。而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郝,听说你当老师啦?”斯琴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悦耳,却又带着一丝探究。我微微点头,回应着她的问话,“临时的,临时的。”我低声回答,仿佛在逃避什么。
“阿爸常说,老师的活儿不好干,你肯定累坏了吧?”她的关切如同阳光般温暖,让我心头一暖。我抬起头,望向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轻轻地说“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