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春生低声说道：“它真的想放我们走？刚才那一下子，可是差点把我魂儿都吓没了。”
李青山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看样子，狼王本可以下死手，但它最后选择收爪。你注意到没有？它在地上刨了两下，好像是我们赶山一脉里的某种暗示。”
“赶山一脉的暗示？”陶春生皱紧眉头，“我记得师父当初也说过，百兽之灵同源于山，而我们赶山人修行，讲究的就是人、山、兽之间的互通之道。有时候，山里一些野兽会用特殊的方式与咱们沟通。可它是一只狼王，居然能做出赶山暗号？”
李青山抿了抿嘴，缓缓点头：“大概是这样。可它发这个暗号，究竟想表达什么？我最初以为它要示威，但听它的低吼声，又像是在催促我们赶紧走。”
陶春生也压低声音：“难不成，山里有什么紧急的事？或者说，这只狼王所在的狼群正面临某种危险，所以才不愿与咱们纠缠，生怕节外生枝？”
李青山没有说话，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他伸手摸了摸背后的布囊，那里面装着师门交代的重要工具和一个从山中得来的玉环，此玉环据师父所言，关联到“赶山令”的秘密。
李青山不敢掉以轻心，他心想：“如今我们只是摸清了这山头的皮毛，便碰上狼王。若非它不想伤人，凭它刚才闪电般的身手，我们早就横尸山野。”
正思忖间，狼王再次低吼，声音似愤怒似焦急。它抬起前爪指向林间的一条小径，又指了指远处山脊，似是在示意他们继续往东走。
李青山小心翼翼地拱了拱手：“大王，谢谢你不杀之恩。我们也不想惊扰你们。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只是……”他神色一敛，忽而将手中的赶山棒竖立在身侧，“若是山里真有变故，我们赶山人有责任查明。并不是存心冒犯。你若有什么要告诉我们，还请再示意一下。”
狼王听到李青山的话，忽然周身竖起灰色鬃毛，发出一声更加低沉的咆哮。它一步步向前，缓慢地、却毫不退让地逼近李青山和陶春生。陶春生慌得后退了一小步，李青山却将赶山棒横在胸前，做出戒备姿态。
双方对峙片刻，狼王终究没有进一步进攻，而是抬起爪子，再次向林间那个方向点了几下，尾巴轻轻摇摆。随后，它仿佛耗尽了耐心，转身窜进了深邃的林中。
“嘿！看这样子，它真是在让我们快走。”陶春生瞥了眼那硕大的狼爪印，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这山也太邪门了吧？”
李青山收起赶山棒，脸上仍旧带着一抹疑惑：“山中异象频发，必然暗藏玄机。我们赶山人奉守护山林之责，不能只顾自己安全就离开。再说……”他望向狼王消失的方向，“这狼王既然没有伤我们，反而多次示意，不像是简单地驱赶。它似乎急着让我们去东面山脊。”
陶春生一拍额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劲啊。狼向来狡猾，狼王更是凶猛难测。通常它们不会示好，就算要我们离开，也没必要对我们指手画脚。看那动作，是刻意示意我们沿着那条小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