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博浪沙,两边靠水,刺杀后若想成功逃脱,只有走水路一个选择。”
他轻抬下巴,左右晃动着自己的脑袋,声音越发的慵懒,“北边水浅,只有往南顺流而下,才能快速脱身。更何况……”
讲到这里,他停下动作,抬头望向墨胎颉,“更何况,那人聪慧。颍川这个福地,又岂只是被你我看上。”
“哈哈哈!”墨胎颉大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公子聪慧更甚!”
子婴无所谓的收下这句夸赞,笑着继续道:“我还知道,对方会在临县休整,打探消息。颉公,你们的动作要快些了。”
“什么也瞒不过公子,哈哈,老夫是有意将其引入门下。”
子婴的两只大拇指相互交错着,声音轻柔,“只怕……已被人捷足先登。”
碗勺相碰,桌上的果子被一只大手拿起,递到嘴边。
咔呲……
汁水四溢,伴随着大手主人的吞咽声,果子很快就被啃噬殆尽。
“甜,不过没山子兄你们的果子好吃。”敢夫憨憨的,又拿了一颗。
颍川郡颍阴县,一间小小的食肆里,张良一行正对着一桌的美食大快朵颐。
这几天吃干饼都快吃的胃酸了,口中寡淡得紧。
如今终于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几人自然是胃口大开,不管不顾的埋头干饭。
食肆里坐着零零散散的几个食客,说话声此起彼伏,夹杂着碗筷碰撞的声音,倒也显得热闹。
张良咬下一口面饼,目光扫过食肆的各个角落。
与他们相隔一张桌子的东边,坐着两个麻衣汉子,他俩的脚边放着两个大大的箩筐,隐约可以看到筐里的树苗。
年长一些的汉子,一口饮尽碗里的凉白开,随后用袖子擦了下嘴角,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渴死我了。”他说着,伸手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大河,你说,陛下受的伤重不重?”
“东子你竟胡说,咱们哪里能知道这些。”叫做大河的汉子,叹息一声,眉头紧锁着,脸上布满了愁绪,他咽下嘴里的饭菜,有些发愁的回着对方的问话。
“不过,要我说,那反贼着实可恶,老百姓的日子刚刚好过一点,这个时候,陛下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又要打仗了?”
东子听他这么说,自己也跟着担心起来,“你这么说,还真是。”
他想着自家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钱财,心头不安:“我家还想着送小兴去学堂读书呢,这样是真变天了,可怎么是好?”
大河对此也深有同感,他家劳力多,趁着这两年减税,攒下了些银钱,刚刚加盖了两间大屋,家里还盘了个大炕。
眼见着日子越来越好,这要是再打仗,家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唉!那该杀的反贼,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搞事!”
“要我说,以前那些贵族老爷,就该都抓起来赶去修路。”说起这个,东子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多修点路,最好把咱村口也修成那灰泥路,以后走亲访友,卖货啥的,岂不是要快上方便许多?”
闻言,大河也来了兴趣,“还有那货物,也能便宜许多。”
“就像月报上说的,路通了,货物能运到天南海北,到时候,咱也能吃吃那海里的鱼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