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坐在窗下,看着外面晴光和蔼,风不扬尘。春寒过后开始有明媚之意的阳光随着微风倾斜在她的眉眼间上,衬着那浓密的睫毛翩然欲飞,阳光绕过羽睫印在她白皙的面庞上,投下深邃而沉静的阴影。她保持着端坐的姿势静静地想着。
若是太后不曾为了自己的女儿扣留公主,皇帝不会置气与太后僵持,嬿婉也就没法子抓着这个机会逼太后退居清漪园。
等到端淑长公主回来的时候,太后依旧可以一边在后宫和储位的问题上搅浑水,抓着权柄不放,一边有两个亲生女儿承欢膝下,共享天伦之乐。
这样的局面是被太后自己的狠心打破的,她拿着嬿婉的女儿作筏子,嬿婉就釜底抽薪折断了她的权柄。
退居清漪园,不过是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罢了。
一饮一啄,皆为前尘,嬿婉对太后的话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
太后被嬿婉算计了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反应过来,只是她已经在皇帝面前做下了承诺,就是反悔,只怕也晚了,嬿婉自有办法让她不得不认。
太后就这样付出了她的代价,那罪魁祸首的皇帝呢?
若不是皇帝拿着端淑长公主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做一个砝码,四处摆放,左右权衡,太后不会被逼到这个境地。动手的太后将镰刀挥向了更弱者,这是不假的,可最根源的皇帝呢?
皇帝的代价又在何处呢?
永琰已经渐渐长成,想来也不会太久了。
嬿婉并不曾回应慧贵妃刚刚的话,她看着窗外的春光,长廊下挂着湘妃竹编的帘子,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对面还挂着只琉璃风铃,那是和敬带着两个小妹妹一同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