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狱政大楼,谢灯林看似漫不经心地瞥过每个经过的地方,实际上在默默衡量,谢烛罗有没有暗中做什么。
转完一楼的时候,谢烛罗脚步停住:“你已经参观完了。”
谢灯林说:“楼上还没去。”
“楼上除了工作人员,外人不能入内。”
谢灯林轻哂:“是吗?不会是在偷偷地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见谢烛罗眸光冷漠地看着他,谢灯林垂眸挑了下眉,勾着唇浮起一抹坏笑。
“既然不让我上去,那我不去了。”
见谢烛罗已经转身往外走,谢灯林猛地提腿,往楼上跑去。
谢烛罗盯着他健步如飞的背影,插着兜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不一会儿,腰上挂着的对讲机震动,谢烛罗拿起。
“狱长!有一个外人突然闯进来了,他还拿着枪威胁员工告诉他您的办公室在哪儿!”
听完,他轻声吐字:“告诉他。”
“啊??…哦,哦,好的,狱长。”
对讲机那边的人虽然不解,但是决定听从狱长的吩咐,对被挟持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人会意,颤抖着把办公室的位置告诉了谢灯林。
谢烛罗不紧不慢地走到另一边的电梯间,乘电梯上行。
鱼线要松一点儿,鱼儿才会放松警惕上钩。
如今的谢灯林已经狂妄到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以至于下意识忽略了一些不对劲。
也是啊,那个男人快死了,谢灯林成为下一代继任家主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谢灯林迫不及待地来找他炫耀,顺便斩草除根。
或许谢灯林是做了准备的,不是真的毫无防备,但是那防备真的够吗?
谢烛罗轻扯着唇,蔑笑出声。
神情中明明没有张扬的狂妄,却足以让人于无形中感受到来自其与天俱来的压迫感。
电梯叮咚打开的一瞬间,刚走上楼的谢灯林和电梯里的谢烛罗撞个正着。
谢灯林说:“早知道有电梯我就不那么累的爬楼了。”
谢烛罗抬步略过他,走向办公室。
谢灯林眯了眯眼,手里拿着的枪悄然对准了他的的后脑勺,唇瓣无声:砰~
谢烛罗却在这时有所感应似地回头,谢灯林已经飞速将枪收了回去,故意对他咧开一个笑:
“怎么,怕我被弄丢了?”
谢烛罗收回视线,说出了第一句听起来有些攻击性的话:“自作多情。”
谢灯林走过去,伸手去推办公室的门,被谢烛罗挡在门前。
谢灯林挑眉:
“怎么?弟弟这是要拦我?”
谢烛罗垂眸轻呵:“我并没有说过要带你看我的办公室。”
“你这样不请自来,我没有让人把你赶出去就已经我对你的礼待了。”
谢灯林轻笑一声,“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这是担心你工作上有什么不顺,进去帮你看看,给你提提建议。”
说着,他的手又绕到门前去抓门把手。
“我这一切都好,不需要操心。”
谢灯林脸上的笑意缓缓凝固,露出几分本来面目:“谢烛罗,我今天还偏要进去看看,你到底背着我在这儿做了什么。”
谢灯林强硬去推门,谢烛罗装作被他推开,让他开了门。
谢灯林走进办公室,眼神环视了办公室一圈,脚步径直走向了办公桌。
他毫无顾忌,随意拿起办公桌上的资料,看完后又去拉抽屉,将办公桌翻得乱七八糟,像是势必要找出谢烛罗藏着的什么秘密,好对他发难似的。
然而,他翻箱倒柜半天,都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抬头一看,谢烛罗挺拔站立在门口,静静围观了他的行为全程,平静的目光中似乎隐有戏谑。
谢灯林瞬间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谢烛罗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藏着秘密的模样,各种抗拒,让他以为他会抓到谢烛罗什么把柄,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什么,肯定也早就被谢烛罗狡猾地藏起来了。
谢灯林冷笑。
他还以为谢烛罗真变成一个乖顺的绵羊了,原来还是喜欢暗中阴人。
不过这样也好,杀一只没有反抗之力的绵羊,一点儿也没有成就感,还是杀一头狼比较好,还能扒了他的皮在继任为家主的时候取暖。
静默的片刻内,空气缓缓凝结,仿佛此刻的两人才隐隐撕去了伪装的面具,变得针锋相对,到最后势必会争得头破血流。
最后,还是谢灯林忽然露出一个笑,打破了有这一瞬间紧绷的氛围。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我就是帮你整理一下桌面,可惜我从没干过这些粗活,反倒把你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不过你从小就会做这些脏活的经验,想必你一定会很快整理好的吧?”
说完,他抬手要去拍谢烛罗的肩,被谢烛罗躲开。
他笑意一顿,收回了手,转而说:
“行了,上岛这么久我也有点儿累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等休息好,我再来好好找你玩。”
“玩”这个字被他的语气拉长,带着些莫名的意味儿。
显然不是真的一起玩。
谢烛罗侧开身,赶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谢灯林垂下的眼眸里闪过尖锐的恶意,再抬眼又已经消失。
“狱长?”
谢灯林走出门外的脚步一顿,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瞥见她身上的囚服,又发现她来谢烛罗的办公室似乎极为熟悉,不禁诧异地挑眉:
“你是?”
余惜仿佛才后知后觉,刚才自己认错了人。
面对这个高大陌生的男人,余惜应该感到害怕和警惕,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她张了张唇,刚要开口,就看见他身后走出来的谢烛罗,她立刻跑过去,像是一只寻求庇护的幼兔。
“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