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先从厨房里冲了出来,一边擦着手一边说:“太太,我刚在收拾鱼,出来慢了,对不起。”
瞥眼瞄见客厅里的一片狼藉,扯出一个苦笑的表情:“早上卫生都清理过了的……”
“梅雨声,你怎么才回来?整天就知道到外面乱逛,也不在家里做饭干家务!越来越不像话了!”徐艳萍摇摇晃晃过来,伸手就要扯韩彩玉的头发。
吓得韩彩玉往旁边一跳:“你个老不死的!看清楚我到底是谁!疯的连人都认不清了!”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在卫生间里给老太太洗床单和换洗下来的裤子。”保姆小张慌乱地出来,双手冻得通红,还滴着水,在围裙上蹭了蹭。
“洗衣服怎么不先把她关起来?你看看,客厅里被她祸祸的,都成什么样子了!”韩彩玉伸手指着地板上的垃圾,满脸愤恨,“还有屋子里这味!”
她用手在鼻端扇了扇:“不是换裤子了吗?怎么还这么大味儿?”
小张满脸委屈:“的确是换过了,但老太太身上,原本就有味儿……”
这是老年味,怎么洗也洗不掉的。
韩彩玉厌恶地捏着鼻子:“还不快去收拾!要是岳总回来了,看到这个样子,肯定扣你们工资!”
两个保姆慌不迭地开始找笤帚抹布,韩彩玉瞪了她们一眼,抬脚想要回自己房间。
冷不防头皮一疼,像被揭掉一层似的。
“啊——”她本能地护住脑袋,转眼正对上徐艳萍那对浑浊的眼珠子。
刚才在训斥保姆,没防备徐艳萍悄没声地过来。
不明白她的腿脚怎么就突然利索了,走路没声音,一靠近韩彩玉,伸出鸡爪似的手,一把薅住韩彩玉的头发,往自己怀里带。
韩彩玉现在已经不梳麻花辫了,因为岳江亭生气老妈模仿的不伦不类,而且他也看腻了,命令她不准再梳。
韩彩玉只好散开,染成了红茶色,烫了个时髦的波浪卷,在侧边别一支镶钻的发夹,也很漂亮。
此刻发夹掉在地上,摔掉了几颗钻,长发卷落到徐艳萍手里,抓得死紧,和她瘦骨嶙峋的手指缠绕在一起,想抽出来都不容易。
韩彩玉疼得眼里涌出眼泪,用手攥住上面一截,减少一点痛感,“啊啊”叫着:“放手!你个死老太婆!这么大年纪了净长坏心眼!老不死的,你想害死我!”
又尖叫着让两个保姆帮她弄走徐艳萍,两个保姆手足无措,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韩彩玉和徐艳萍已经纠缠到了一起,徐艳萍站不稳,攥着韩彩玉的头发倒在地上,摔得哎哟哎哟直叫。
韩彩玉也被迫倒在地上,一只手护住头发,另一只手在徐艳萍身上乱打乱抓。
“老不死的!你还不松手!你把梅雨声打跑了,又来折磨我!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韩彩玉穿着的乳白色毛衣滚上了几片瓜子壳,和一坨香蕉泥,“我把你爪子剁下来喂狗你信不信?”
岳江亭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气得嘴都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