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霆珏紧张得要死,他暗暗比较他和司机的体格,没他高但比他要壮,典型的大块头,这打起来他估计要落下风。
那就只能智取。
“你看什么?”就当他想出了神时,司机突然出声问他。
嗯?!
对上他的眼睛花霆珏吓一跳,努力挤出微笑,“啊,没什么,头晕眼花的,随便看看。”
司机比花霆珏还紧张,因为这一路他都一直没看到接应他的人,所以既不能加速也不能减速,只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四周的动静。
……
当余东收到花霆珏不见了的消息时心跳差点停了。他很清楚花霆珏在自家老大心里的重要性,当即命人去查监控,并告知和林寒谈判的姜望舒。
“什么?”姜望舒慌了神,勃然大怒,“谁干的!”
她立刻抬头,将视线调转至对面的林寒身上,答案一目了然。
一定是林向晖那个诡计多端的老狐狸!趁着他儿子拖延她谈判之际,派人对花霆珏下手。
“林寒,你们真他妈卑鄙。”姜望舒反手将林寒的领带拽紧,冷静与理智荡然无存,眼神像是要杀人,咬牙警告他:“要是我丈夫和我女儿出了一丁点差错,我要你们整个林家跟着陪葬!”
“尤其是你爸。”
“什么?”林寒一头雾水。
该死的林向晖!姜望舒想。她现下不愿再与林寒继续废话,断然撂下话:“二选一,保林家还是林向晖。”
林寒瞳孔战栗,“你说什么?”
“呵,少给我装傻。”姜望舒蔑然冷笑,反问他:“难道你没有想到这个结果吗?”
花霆珏失踪,姜望舒甚至连敷衍的力气都没了。她看向林寒,林向晖的儿子,心想——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何况之前他不是丧心病狂地为花霆珏父亲的死而开心吗?那她也要让他感受感受失去父亲的痛苦,算是给他们父子俩的报复。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报仇向来如此。
姜望舒转身就走,林寒去追,大掌扣住她的手臂,“什么意思?”他拧眉质问她:“花霆珏出了事就要怪在林家头上吗?你对花霆珏的爱已经深到这种地步了吗?未免也太有失理智了吧。”
“滚。”姜望舒嫌恶地推开他,“你少扯这些,明明是你爸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一切都是他应有的报应!”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抉择。”丢下这一句话后姜望舒扬长而去,留给林寒的只有她如疾风劲草般的背影。
“怎么回事?”姜望舒询问情况,“我不是让你们守好吗?”
“老大,是我的错。”余东肃着脸道歉,“劫走珏少的叫方智勇,我们之中出了内鬼,而恰好珏少看到你被带走的新闻,这才心急想出去。”
“他是怎么出去的?”姜望舒不解,按理说每个地方都是有人轮流看着的,就算有人里应外合也不至于走得“天衣无缝”。
余东顿了顿,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低声说:“呃,珏少是……钻了狗洞。”
“……”
狗洞?呵。姜望舒嘴角抽搐。
“出去多久了?”
“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里应外合。姜望舒垂眸沉思,旋即给出方案:“他们预谋在先,肯定还有同伙,你们去把接应方智勇的人全都解决掉。”
“是。”
“还有。”姜望舒叫停余东,凌厉的嗓音响起,吩咐他:“去把方智勇的老婆孩子还有他爸妈全都给我绑过来!一个不留。”
当初选人的时候她对每个人的家庭背景都深入调查过,确定手中有约束条件才敢用人。
如今也是派上用场了。
……
方智勇始终见不着接应的人,心里打鼓,急得一脑门汗,而花霆珏也适时疑惑问道:“师傅,你这路……不太对劲吧?怎么越开越远了。”
得益于上辈子的飙车经历,花霆珏很熟悉京市的路况,现在他们的车子一直朝西北方向的郊区驶去,西北方目前还没开发完全,和市中心比说是荒山遍野也不为过。所以他得尽快下车,太偏僻的地方没有信号,他会失联的。
“要不你给我开?我熟悉路。”
“给我闭嘴。”方智勇不耐烦地呵斥,凶狠的目光剜向花霆珏,“你是司机还是我是司机。”
花霆珏眸光渐冷,他想跳车,但不确定对方手里有没有枪,一旦有枪他势必逃不出。
那就只有先徒手一搏了。
趁着方智勇和他分心说话,花霆珏长臂一伸,勾手,卡住对方脖子,逼方智勇停车。
“停车——”
花霆珏大喊:“我让你停车!”
“呃……”方志勇被扼住咽喉,难以呼吸,脸都涨红了,一只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扯花霆珏的手臂反抗他。
车子因打斗争执歪歪扭扭行了一段路。
为了避免车子失控,花霆珏只好腾出手去扭方向盘,可方智勇却不老实。电光火石间,车子失控,花霆珏暗道一声“不好”,下一秒他们的车竟然直直朝前方的树干撞去。
砰——
车头被撞得稀巴烂,天翻地转,车翻窗破。强大的冲击力让花霆珏和方智勇齐齐从车里滚了出来。
“嗯……”因为花霆珏一直死死桎梏住方智勇,他的后背结结实实地躺在碎了的玻璃渣上,血水和汗水浸透整个后背,他咬牙闷哼。
而被他“保护”着的方智勇也逮着机会,掏出裤兜里的匕首,狠狠朝花霆珏擒住他的手臂刺去。
“啊——!”伴随着这声凄厉的喊叫,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锋利无比的刀子如闪电般快速地扎进肉里。
而握着刀子的手并没有丝毫停顿,手腕一转,将刀子在伤口处转了一圈,才迅速拔出。
尽管花霆珏咬紧牙关,拼命忍耐手臂传来的钻心刺骨的剧痛,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无法被意志所完全压制,他不得不松了手上的力度。
方智勇则一个鲤鱼打挺,一脚踹向花霆珏胸口。
花霆珏虽然挨了打,但也确认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对方没有枪,那就好办了。
当了两辈子的混蛋,花霆珏打的架少说也有几百回了,他看向方智勇,目光又冷又凶。
“行,老子陪你打。”
手臂和后背血流不止,滴答滴答掉在地面上,花霆珏也不管不顾,匪气十足,全身上下一股子不要命的疯劲。
“去你妈的,老子今天一定要打死你!”花霆珏混不吝地骂道。他手长腿长,抬手就朝着方智勇的左脸给了一拳,又狠狠踢向他的左腿。
毫无章法、乱作一团的打架场面让方智勇猝不及防,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混乱,无数拳影和脚风朝着自己呼啸而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记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脸像是充了气般迅速肿胀起来,面容扭曲而狰狞。
“呸!”嘴角溢出血,顺着下巴流淌而下,方智勇强忍着疼痛从牙缝里吐出一口混合着血水的唾沫。
他想也不想地拿着刀挥舞反击,与花霆珏缠斗。方智勇阴险,一只手摁住花霆珏受伤的手臂,而后不动声色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死死捂住他的口鼻。手帕事先沾了迷药,药效过猛,花霆珏挣扎好几下便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