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漪白将视线从林放身上移开,她抬起胳膊,取过桌面上放置的口金包,在里面掏了两下,掏出了一盒药膏来。
嗯......
包瘪了。
在她拿出铁刀,手套,锁头,钥匙,针管,以及最正常的一盒药膏后。
那个精美华丽的口金包终于空了。
邓漪白拉过桌面上的医药箱,开始为林放的脸部进行消毒处理。
接着,她拧开药膏盒,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脸上涂起了药膏。
纱布早就拆下来了。
脸上的血痕密密麻麻的,伤口虽已结痂,但时间太短,也没结太实,乍一看还有些狰狞。
擦完药后,邓漪白将药膏收了起来,这才伸了个懒腰,走到一旁临时休息的单人床上躺了下来。
鞋子一踹,胳膊一挡,她就这么开着灯眯起来。
灯光有些刺眼,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味道。
邓漪白并没有睡着,时不时睁开眼,朝林放那边看上两下。
少年一直很安静。
.......
医院外。
一辆黑色汽车缓缓驶来,车尚未停稳,副驾驶的门便猛地被推开,一位身着军装的人跨步而下。
他脚步很快,迅速走向门口。
未等门口的守卫士兵上前阻拦,后面身形稍瘦的那人就快速出示了证件。
证件打开,扎眼的几个字。
——沪上派遣军司令官,松下翔矢。
守卫迅速扫了一眼,立即弯腰行了礼,这才恭敬的将证件还了回去。
伍长接过证件收起,对着眼前的士兵颔了下首,又紧忙跑了几步跟上前面的松下翔矢。
“咚咚咚——”
两人的脚步很急,在空荡的走廊中显得异常明显。
倒也不能说是空旷。
毕竟楼道中还是有很多守卫的。
只不过一动不动,显得有些死寂。
.......
自从林放的太子身份公开以来,城里的日本士兵是越来越多,都是从别的地方陆续调过来的。
“长官,这里不能进。”
病房门口,松下翔矢被人拦了去路。
他离开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城中的士兵却已经换了好几轮,没人再认得他。
这声“长官”,不过是冲着他军服上的军衔。
松下少尉....奥不。
或许现在应该叫他松下大佐了。
晋升的也是够快,毕竟是林解和林放两人一起,费老大劲给才他升的职。
一个咔咔给他造假军功,另一个天天往东京发电报进行歌颂。
再加上他的履历确实不错,之前在国外时就已经够了升职资格。
只不过一直被压着。
如今这般,再不升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松下翔矢大概是近几年来,所有日本军官里面升军衔升的最快的。
他自己倒是觉得这个称谓挺难听。
没有之前的听起来帅。
松下翔矢撇嘴。
算了,好歹比之前高了几级,办起事来管用多了。
......
“我是来给殿下送药的,耽误了正事你负的起责任吗?”
松下翔矢冷着脸,又补上一句:
“滚!”
这么说着,他就抬手要去推门。
身后的士兵本能地想上前阻拦,却被伍长拦了下来。
此时,松下翔矢的手已搭在了眼前的门把手上。
“咔哒——”
“咔哒?”
“咔哒咔哒咔哒!”
反复拧动数次,门都没有打开。
上锁了。
松下翔矢:?!!!
殿下危!!!
“谁在里面?!”他的手从门上松开,视线转向旁边的守卫,迅速问道。
松下翔矢后退两步,穿着军靴的腿已经抬起,蓄力就要往里面踹。
没等那个士兵回答,门就被人一把拉开。
邓漪白的脸露了出来。
“???”
松下翔矢身形一顿,已经踢出一半的腿硬生生收了回去。
他双眼瞪圆,由于力气用的太大,身体随着惯性就要往后倒,被后面的伍长一把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