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屋子提心吊胆的厨子,余庆半句话也没多说,只假装镇定,安抚一句:“你们先别慌,事情总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
他其实也没敢说太多,事情还未明了,多说无益。
那些厨子也没因为大管家轻飘飘一句话就放下心来,眼下不但寻不到毒物来处,连大夫也请不到。
明眼人都猜得到,这事大概无法善了,多半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事情出在他们从事的酒楼,他们总脱不开干系。
看着余庆脚步沉重的离开厨房,走进大堂。
厨房里的气氛更压抑了,一个个大气不敢喘,那可是几十上百条人命。
酒楼大门外,人群越围越多,从一开始的窃窃私语,到最后的惊恐沉默,他们应该是从那些衙役严峻的脸上看出来点不对,觉得这酒楼里的人大概是没救了。
所有人,看那平日热闹非凡的祥和酒楼,就像看地狱入口,脸上生出莫名的恐惧来,又不舍得离开,想看最后怎个结尾。
府衙听到事态严峻,又多派了一队人马,将整个酒楼围得跟铁桶一般。
门口还出现了仵作。
仵作是为着断案,研究那些非正常死亡的尸体的,他们出现在此处,多半是里头已经有人陆续死亡。
偌大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都紧张的注视着酒楼大门进进出出的衙役。
“他娘的,邪了门了,这些个大夫,一个个儿影都不见,约好的?”
衙役头子一路骂骂咧咧回来,他手下竟押着两位江湖郎中跟在后头,一看就是大街上顺的。
那俩江湖郎中神色紧张,压根就不想淌这浑水。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随便支个摊,糊弄那些无病呻吟的大娘婆子们的,一碰到真事,就吃瘪。
“这……”余庆犹豫的看着那俩衣装不整的江湖郎中,脸上说不出的失望。
“去!给老子看诊,马上!看不出来问题,治不着人,老子废了你俩……”
衙役头子一脚踹在其中一江湖郎中屁股上,那假郎中一个趔趄,跌跌撞撞扑倒在一饭桌前,那饭桌地上,已经躺着几个口吐白沫两眼翻白的食客,那简直就是僵尸模样。
那假郎中“嗷”的嚎叫出声,吓得连滚带爬,想夺门逃出去。
衙役头子把另外一个假郎中往前一推,两个郎中撞在一起,跌倒在地,干脆就地翻趴着,跪在衙役头子跟前,连连磕头喊饶命:
“大人饶命,小的只会一些小妇人的头疼脑热,这些重症,从未涉足,贸然诊治,恐怕延误病情,后果更严重。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是啊,大人。咱这样的游医,只卖一些个狗皮膏药,赚几文钱垫肚子,哪里能医治这般疑难杂症?您就饶了我们吧?”
两人“哐哐哐”的把额头磕出了血,那衙役头子咧着嘴,从牙缝里倒抽一口冷气,大喝出声:“滚!”
俩假郎中逃得是屁滚尿流,头也不敢回,很快隐没在人群里。
眼看那些人奄奄一息,仵作仔细查看,也探不出是哪种毒。
余庆也开始慌了:“大人,不寻大夫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