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漫上窗棂,刺开了上官云风的眼睛。
“嗯——”他想伸个懒腰,却感到手腕发僵,动弹不得。“嗯?”他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仔细看去,自己呈一“大”字,手腕脚腕被纱巾牢牢束在卧榻上。
“上官三爷,醒了?”程沐风坐在椅子里,左脚蹬着榻沿,右脚搭在左膝盖上;将那椅子前腿翘起,悠哉悠哉地摇晃着。
“你这是……”云风见自己衣衫凌乱,沐风却穿戴整齐,妆面也卸得干干净净;不由得心里打起了鼓。“因为昨晚的事生气了?你也没拒绝啊……”
“怎么会!”沐风笑道,“昨晚那是享乐,高兴还来不及。”话音落下,他翻身下凳,不知从何处拔出一把细长的、通体乌黑的剑,将冰凉的剑尖贴在云风的脸颊上。“我跟三爷有别的话说。”
云风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盘算着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好兄弟,别这样,昨晚你醉倒在我这里……我也不是故意的,明明是你说的,如沐……如沐……可能是我误会了!但,但,后来,你不是也……”
“啊啊啊,”沐风摇摇头,“我说了不是因为这个。你别紧张,也别乱猜,安静地听我说。”他又掏出一只不知从哪儿顺来的茶壶,将半凉的茶水浇在捆绑云风的纱巾上。
“这是什么意思?”云风挣了挣,只觉得浸湿的纱巾更紧了。
“这样能多捆你半个时辰。”沐风坐下,依然用剑指着云风。“我以前在风月场待过,酒量好得很。别说两壶玉水大曲了,干一坛子也不在话下。”
“你……你装醉?故意的?”云风这才意识到事态有些严重。
“没想到我从良这么多年,还是被上官三爷一眼看穿,给了我个进府的机会。”沐风单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嗓子。“我受人之托,来向上官三爷寻一样东西。”
“什么?”
“两年前贵镖局从云方承运了一尊沙瓦佛像,不知在何处?”
“啊!”云风一惊。这件事除了赵彧,他从没让第三个人知道过。看来,十有八九赵彧走漏了消息。云风想了想,冷笑道:“这尊佛像又不是镖局的东西,我们只是承运。程先生不应该去问雇主吗?”
“你别装糊涂了。告诉你,我手里可不只你这一张牌,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沐风收起剑,“如果现在不想说实话也没关系,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我要知道这尊佛像去哪儿了,现在在谁的手里。”
“是谁要你问的?”
“你现在没有资格向我提出问题。你最宝贝的东西已经被我拿走了,能不能完璧归赵,取决于你。如果你考虑好了,就在子时往府门口挂一个白灯笼,有人会告诉你怎么做。”沐风说完,从窗户跳了出去,不见踪影。
“喂!”云风恼怒不已,手脚已经被勒得发紫。“来人呐!来人!”他喊了好久也不见有人上来,这才记起自己昨夜怕被打扰,早让弄花吩咐仆人散到别的院子去了。“唉呀,唉呀!自作孽不可活……上官云风,你这是第几次栽到一个色字上了!”
“不好了,不好了!”正懊恼着,云风听到有人边高叫边往自己这边跑来。
“来人,快来人!”他也向那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