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伤心欲绝的娄晓娥,在出阁的时候,乖巧了一辈子的她,还是小小任性了一把。
在十八年的单纯生活,她能想出来的任性就是:不要新郎背、也不让新郎官牵手,就是要自己走。
不坐提前安排好的单车,就是要坐家里的小轿车。
这一切,许大茂都忍了、依了。你丫千金小姐怎么样,还不是要嫁给我一个拧螺丝的,现在你坐,我忍,到晚上,我非给你点颜色看看。
一行人也算顺顺利利的把新娘子接到了。
大院里,许富贵的物资又采购回来了,还好自己认识几个供销社的主任。现在让你们吃点,到时候都得给老子吐出来,没这么欺负人的。易中海,不就是老贾死的时候,跟你争风吃醋过贾张氏吗,大茂办喜事,你都不给我主持大局,放任整个院子的人偷我家东西。
送亲的小轿车来到大院门口时,整个街道都轰动了,大家都来看稀罕。
这年头,能用单车接亲的,都能让大伙书大拇哥:这家,殷实,闺女嫁这家,享福了。农村接亲吗,更是直接用脚板丈量。
街道众人的羡慕、啧啧赞叹,文化界众同事友人佩服的目光,让许富贵非常受用。这车不错,哪天也要亲家开车送送我去上班,反正现在娄半城也不管事了,一天闲着也是闲着。许富贵心里已经把娄司机安排好了。
娄晓娥内心是非常不愿意下车,她希望父亲开着车一直走、一直走,让后面的许大茂再也追不上她的婚车。但是,看见前排父亲的强颜欢笑、有点佝偻的背,乖巧的娄晓娥还是点点头,同意下车,然后紧紧的把红盖头戴在头上。
这红盖头的布是自己亲自挑选的,样式是自己裁剪的,花纹也是自己一针一线秀的。就是为了让那个他亲手掀开,发现惊喜……
见女人同意下车,娄半城心里也非常不好受,但是,形势比人强。娄半城打开驾驶室的门,下车,帮女儿打开车门。
娄晓娥轻轻的挪至脚步下了车。身子离开车子,意味着离开、独立于娘家了。即将要进入别人家了。
见到娄半城,易中海赶紧迎上去:“董事长,您来了!快请进、请进!”
咿!许大茂怎么没下车?看见轿车上只有娄晓娥和娄半城下来,许富贵阴沉下了脸。
娄半城,没这么打脸的,你资本家就了不起,你有车就了不起。你送亲的先到了,把接亲的新郎官留在后面吭哧吭哧的追。你这不是溜傻小子,是在打我许富贵的脸。你今天这么羞辱于我,你闺女还不是要嫁入我家,只要入了这道门,就是我家的人了,你在大陆的一切都是我许家的……
邻居街坊也很奇怪,怎么就下来新娘和新郎的父亲。
一炷香功夫,接亲的队伍才吭哧吭哧的回来。两个轮子的,打死也跑不过四个轮子的。
许大茂满头大汗都来不及擦,准备牵着新娘子的手领进门,娄晓娥死活不同意新郎官牵手。最后还是娄半城牵着领进了早已布置好的洞房。
新娘子、新郎的冷场,丝毫不影响大院里宴席的丰盛和宾客的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吃馒头,那是不可能的,馒头是用来揣怀里的。迎宾八味碟、小米辽参汤、蒜蓉大龙虾、葱香大黄鱼、白灼基围虾、炭烤牛肋骨、豉香蒸扇贝、蟹粉鳕鱼狮子头、干菜蒸江鳗、北京烤填鸭、清蒸大肉蟹、火丁炒甜豆、清炒时鲜蔬、早生贵子羹、美点映双辉、精致大果盘大。上一个菜、直接抢光一个菜。
不只是因为抢着吃香,而是因为很多菜,很多人一辈子见都 没见过。
只有主桌,许富贵文化圈同事朋友那几桌,桌上才能看见是哪几个菜。
抢着吃,有抢着吃的乐趣,瓜滚肚圆,拍拍肚子继续干。当然,许富贵的文化人朋友,许大茂的狐朋狗友,各有各的圈子,各有各的话题。
易中海是院子里的一大爷,又是以前娄半城的老部下,就陪着娄半城坐一桌,两人回忆着以前的往事。易中海唏嘘不已,他是懂得感恩的,是年轻的娄董事长把自己招进去,又花大价钱培养。也才有八级钳工的自己。
新房里,娄晓娥孤零零的坐在炕上,目光所及,就是一块红布。送新媳妇,母亲是不跟来的,只有父亲一个人送过来了。父亲在院里吃饭,连个陪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
许富贵夫妻,也有意冷落这个刚进门就给许家难堪的新媳妇。把其他人打发的远远的,不让人陪娄晓娥,就孤立她,给她厉害瞅瞅。
娄晓娥感觉到无比的孤寂。要是他在,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他,时不时就会来陪自己说话。你在哪里?老天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
娄晓娥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握了握手里的剪刀。很想给自己的胸口来一下,但是自己走了,母亲怎么办?就剩母亲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了。
父亲会为我流泪,但是,父亲还可以去港城找哥哥姐姐。而母亲,就只有我一个人……
院子里,黄莲主任喝了不少酒,搞文化工作,为厂领导放电影的人,平时没少陪着喝酒。但是,今天有点醉。
“大茂,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不把新媳妇叫出来敬酒啊!”
“怎么说,我也比她先,她叫我一声大姐不过分吧!去,把她喊出来敬酒!”
许大茂尬了!
娄半城脸色沉郁,这女人都快四十岁了,到底是跟许大茂有一腿,还是许富贵给我安排的下马威。
虎落平阳被犬欺,当年来家里卖笑的伶人,居然敢给自己下马威了。娄半城心火噌噌的往上冒,即使多年的涵养、磨砺也难以压制。
心里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
要不是为了小鬼子当年留下的那批东西,老子会受你许富贵的气。
见娄半城脸色突变的时候,许富贵心里是发慌、害怕的。
一看娄半城居然忍下了这口气。许富贵突然又有点生气,为自己刚刚的害怕感觉屈辱。tm的,一只没了牙的虎,还敢跟我掉脸子!我呸!
“黄家妹子,还记得我吗!当年,你的放映技术,还是我手把手教得呢!”许富贵过来替许大茂打压阵。
“师傅!”在许富贵面前,黄莲还是不敢放肆。毕竟当初手把手的被教的时候,没少受罪。
“嗯,你今天喝醉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赶明有时间,我再去看看你的放映技术是否有进步!”许富贵拿出了当年做师父淫威。
黄莲主任不敢说什么,走了。你以前对我耍的狠,我都已照数奉还给你儿子了。明晚,许大茂等着老娘的怒火吧。
曹承巷今天很充实,东西都拿的手软,看庖大厨做菜,自己厨艺也是噌噌见长。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每次想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美如玉的姑娘,嫁给许大茂这个大冤种,自己心里总是不舒服。
娄半城也是,老子都提醒过了,你tm还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你到底图什么。
不行,我的去问问娄晓娥到底怎么想的。到底许大茂是什么吸引了她,我改也行啊。
趁没人注意,吃饱喝足的曹承巷端着一盘饭菜,溜进了洞房。还把房门锁上了。
许富贵夫妻在专心的跟大院人进行物资守卫战,许大茂在跟几个狐朋狗友吹牛。谁都没注意,家快被偷了。
曹承巷大大咧咧的坐在炕边上,聊起了天:“喂,娄晓娥,你到底怎么想的,我都提醒过你父亲,许大茂不是良配,就是去你家财产,你为什么还要嫁!”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我给你带了两个馒头,刚给你热的,你垫……”
娄晓娥惊呆了,是那个声音,是那个坏蛋、流氓、无赖的声音……
难道是哭一天了,出现了幻听!
娄晓娥掀开红盖头,噫!还出现了幻觉,这是梦里吗!
娄晓娥不管了,梦里,我也要跟你,坏蛋、流氓,我这一辈子只跟你了。
毫不犹豫,梦里的娄晓娥亲上了现实的曹承巷,满腹委屈化作热吻。梦里还很真实,牙齿碰着疼都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