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萧玥为木千瑜所激,一时冲动想要做点什么——
她正要以“流光”逼上木千瑜的脖子,
只见身边那叶九闪电欺上,将她拦腰环抱:
“玥!不可!我二哥膝下现只得一子三女,对这木婕妤腹中之胎,甚有厚望。”
叶九手上用劲,竟将她搂得滴水不漏——
萧玥正要发难,只听一声“太皇太后驾到!”
张清华身边,跟着韩朗与她三哥,已进入殿中。
韩朗一进殿,便给她一个眼色。
萧玥心中“呵呵”一声,果然!果然啊!
会下蛋的宠妃连太皇太后都要出面相保。
这木婕妤怀的是只金龙蛋么?!
且说张清华身边侍女将木婕妤扶走。
木千瑜:竟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她暗自咬牙,还是低估了这恶鬼转世的萧司掌!她竟真敢在宫中发疯!
自诩智计百出如木千瑜,拿这样的对手也有点麻爪!
难怪那叶九这么多年身边都没女人,独独看上她!
这疯女不按规矩来!
她还要制定她的规矩!
她对皇权,似乎也并没有那么敬畏!
这样的对手!木千瑜觉得自己低估了!
她得天之幸,重活一世,终究还是有点看轻世人!
木千瑜暗自盘算,自去休养。
这边的张清华,看着怒火熊熊的萧玥,却是叹息一声:
“木婕妤之事,本宫已尽知。
木家丫头,本宫怜你一心为母、为己报仇,
这胆大妄为、逼宫杀妃、弑龙裔种种大逆之举,暂且不发落于你。”
张清华目光淡淡扫过恒王叶九:
“小九,你今日总算拦下此女,没让她杀妃、弑龙裔;
你可知,你今日若陪着这女子发疯,
任她屠戮叶氏皇族后裔——
别说本宫不会饶她,你就算跪在你二哥面前,
也定会看到这女子尸横旭天门头!”
“尸横旭天门头!”萧玥心中呵呵,我横你妈的门头!狗屎封建皇权!去死!
叶九看着怀中萧玥,竟莫名后怕——
终于将她松开,跪伏在他皇祖母面前:
“小九谢皇祖母救她!”
张清华面沉如水,
目光扫过自家小九,又扫过韩家子期,再看一眼那木三公子!
这一个一个的,都是疯子!
罢了罢了,小儿女都是债!
她看向萧玥:
“木家丫头,你随本宫前来,本宫有几句话,想单独与你说。”
她见韩、叶、木三人还想跟上,微怒:
“怎么,你们三人还担心她在我凤藻宫中会吃亏不成?”
“都给本宫退下!莫要跟来!”
韩二、叶九、木三,目送她和萧玥离开!
韩二、木三倒也罢了,各自散去;
叶九却想起方才那木千瑜所说,
那几句话言犹在耳!令他心惊!
“你莫要被她骗了!
她并不钟情于你!不过拿你挡刀一用!
你仔细想想,
她明明已到嫁龄,口口声声说她钟情于你!却为何始终不愿嫁你?!
哪有喜欢一人却不愿嫁他的女子?
她在骗你!九殿下!她心中所爱,另有其人!”
思及此,他心中似响起一个闷雷!恨不能立时找他的玥问个究竟!
而看着那转身离去的韩二、木三,
他突然有种把这两人都搞死的冲动!
二)
凤藻宫中。正殿之上。
女官侍女已退下。连程蕙都退下。
太皇太后张清华注视萧玥良久。
“你这小小女儿的血中悍勇,倒和我叶氏皇族有几分相似。
本宫知你对木婕妤一事必不会善罢甘休,
那小九、朗儿,哦,还有你哥木三,这些男子更被你所惑,
只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本宫今日可允你一事。不过,你也得为本宫做一件事。”
萧玥忽然问:
“那木千瑜进宫不久,便深得宠爱,想来是早已投诚太皇太后了吧。
她表面上甘为皇后棋子,暗地里,却拜在您的凤藻宫。
除了凤藻宫,
我实在是想不出这宫中还有何人,
给了她如此大的底气。”
张清华微笑不语,听她继续说。
“太后虽为您的侄女,却性子温软,在后宫近乎透明,不堪一用;
太皇太后借木婕妤之手,扶持她壮大,以牵制皇后林氏家族;
太皇太后今日要弃这枚棋子,想来要萧玥做的事,怕是难如登天。”
张清华:“倒也不算弃她这枚棋子。本宫允你一事,是尽量满足你心愿,
让那木家大小姐功败垂成,所得皆失。
这宫中时日漫长,
只要你有时间,能等、会等,便总有心愿得偿的时候。
何必急于一时呢?你说是也不是?
而本宫想你回报的一事,此时也并未想好。
待我想好了,再告知于你。
不过你且放心,一定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木家丫头,你既略知宫中之事,当知你若要报复一个人,
最好的手段,并不是立时夺他(她)性命;
甚至,不是立时夺他(她)安身立命之所。
关于这一点,
你不是很清楚么?
不然,依你杀虎的手段,
你若真要立时取了她的性命,怕是小九也拦不了你——”
张清华示意萧玥坐下。
两人对坐于紫檀案几,程蕙命人献上清茶两盏。
张清华看向对面这肆意妄为的小小女子:
“你让小九陪你去找那木婕妤;
又知道韩子期和你三哥一定会来找我——
你是看死我会为这两人出手,插手此事么?”
萧玥:小女子不敢。
张清华:呵!我看你敢得很!
此时初夏,凤藻宫中却十分清凉。
那茉莉花茶也十分清香。
张清华背光而坐,
从萧玥这边看过去,
说是个三十余岁、风华正茂的美人姐姐也没什么差别。
美人逆光,却一生都在破浪啊——
萧玥忽然忍不住大胆问她:
“太皇太后,韩家子期也就罢了,和某人长那么像,不怪你护短;
你叶家皇子皇孙众多,为何独爱叶九呢?”
张清华似没想到她有此大胆一问,竟想了一想:
“小九这孩子,生来便有些异样。
他不爱亲近人,从小痴迷武功,连他母后都难和他母慈子孝。
本宫本来不喜他行止粗野、性子暴戾、想嚎哭便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