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话音落,其余两人同时瞪向宋玉。面色严肃。
高三十顿了顿,才说道:“宋玉,你不是凉人,但也和我们上过战场。你应明白,和谈怎么来的。死了多少弟兄们,死了多少百姓啊!
有些事抹不去,忘不了。你等着吧,和不了多久。那帮人天生就他娘的是坏种,好不了!”
宋玉还想说些什么,可瞧见高三十的脸色,没说出口。也许凉人均是如此吧,世仇,解不开。
又过了一阵,宋玉睡没怎么喝,可一口一口,算下来也喝了得有二三两。加之酒烈,脑子也有些发沉。
一瞧,高三十、伙夫老哥也靠着桌子眯眼睡了。
对此,宋玉早已见怪不怪。高三十曾说过,军人能吃能睡才能打好仗,会吃会睡才是好军人。
又向着炉子里添了好些柴火。
火苗,次啦次啦作响,不知不觉,宋玉也靠着桌边眯了起来。
迷迷糊糊,宋玉自觉的院外一阵喧闹,火光四起。当即醒来,大声呼喊,可任他如何发声,屋里的人就是叫不醒,又或是听不见。
拿着剑出了院子,眼前竟然不是岚城的街道。也不知,如今身在何处。四面皆是砍杀之声,眼前是逃离的人们。
沿街的住户、商铺,一片狼藉。火光四射。
只有哀嚎、呼喊。
街道尽头而来的,是黑乎乎一片,着皮甲,持弯刀。胖乎乎,黑不溜秋,个个秃头,矮个子草原人。
挨家挨户,狞笑着进屋,杀人。
无数妇孺老者被拦腰截断,被后背一刀插入,胸前窜出。幼童被一只手拎起,摔向地面。
宋玉大怒,提剑便杀了出去,一步杀一人,剑剑收人命。可草原人实在是太多,顾不上其他,气机全开,顿时大片的草原人倒下。
不知过了多久。
青衣已是血衣,剑成了血剑。脸上的血迹不知干了几回,温热的鲜血顺着鼻尖滑落。
草原人的鲜血顺着街道汇集。地上的残肢断臂还时不时抽搐着。
双目赤红的宋玉,立在街道当中,等着下一批,眼前的杀光了!
忽然,空中数个极大的火球亮起。
身后是逃离的百姓。
不能躲,也不能逃。
宋玉看向空中,他认得那是攻城用的投石车,沾满了油。长吐一口气。
“唰”
迎向空中
“砰”
剑光破开火球。宋玉亦是被震回地面。来不及缓上一口气,再次跃入空中。
“砰”“砰”“砰”
数个火球被悉数拦下。
而落回地面的宋玉,身形微微颤抖。喉咙一股铁锈味。
顷刻间,眼前又是一片草原人。
宋玉惨笑,道:“来吧!”
再次,杀完眼前人。
宋玉靠着街沿儿坐下,气机耗尽了,手脚已没了知觉。大口呼吸,也是进气少,出气多。
没有援军,没有同伴,身后只有逃亡的百姓,似乎自己已经被这世间遗忘。
草原人又来了!
以前有剑道大能一人一城。宋玉自认自己本事不济,但此刻,只能一人一街了。
他不能走,走了就会有无数人被害。怎么办?
抬手,出剑。
抬手,出剑。
…….
直至,胸前被数柄弯刀刺穿!
“痛”
宋玉被一股钻心的刺痛惊醒。
“原来是一场梦!”。
看向四周,高三十一众人等仍在酣睡。已是睡意全无的宋玉,忆起梦中之境,不就是平县那一夜的写照吗。
也许天下,除了凉州,谁都期盼和谈。
没有切肤之痛,谈何设身处地!没有亲身经历,何来感同身受!
宋玉这才明白,先前的话在高三十这些人听来,是多么得不入耳,甚至是冒犯。
摇摇头不想其他了,调整身姿,剑横放膝上。修习起蜀山剑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