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吃饭的同时,也在观察着萧秉昀饭量,见他吃得如此之多,想来心情应该已经恢复了。
饭后,长安掏出了一幅诚王府的图绘,动作轻柔地将其平铺在了桌子上面。
这座府邸还是先前宫变的安王所住,而今因缘际会落到了萧秉昀手里。
在此萧秉昀今日拿到封王圣旨之前,内府和工部的官员们就奉命对这座府邸的整体状况进行过勘查工作,绘制出图绘以供呈览。
而今天,长安特意花钱让内府的太监照着图绘画出一幅给她。
看着萧秉昀的眼光落在图绘上面,长安一一指出来里面原先的布置安排。
毕竟,以她们静安宫目前所拥有的“实力”而言,皇后肯定会卡预算,工匠最后只会对这座府邸进行简单的修缮而已。
所以总体来说,最后的成果应该会同眼前这幅图相差无几。
就在这时,只听得萧秉昀突然发出一声感慨:“若是二皇子尚且在世,恐怕想要将这片土地彻底夷平重新建造一座全新的府邸,也并非是什么困难之事。”
听到萧秉昀说出这番话来,长安不由得抬起头看向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同时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殿下。”
若过于执着失去的东西,恐迷失了心性。
萧秉昀看出了长安的担忧,爽朗一笑:“到底比静安宫好上许多。”
只是比不上其他亲王,更是比不上东宫。
此时,他突然明白了皇上在父皇床前所说之语。
权利!
萧秉昀指着前院那里和长安说道:“这里到时候给你扎一座秋千,我书房旁边也给你留间书房,给你算账用。”
看着旁边的魏言,想着也不好厚此薄彼,对着他说道:“到时候魏言便是我的二总管。”
大总管还是要留给长安的。
“多谢殿下。”魏言听此话后,谢恩道。
但姐姐是大总管,同他是一样的。
长安看着萧秉昀,只见他全神贯注地对着那张图绘说个不停,从始至终的规划里竟然处处都有自己的身影。
此时的他真挚而炽热。
但她只会再待四年,便可归家。
如今她同母萧秉昀没规没矩,可以后诚王府走上正轨,她只是一下人罢了。
自那天她刻意回避了萧秉昀的话后,一直都未能寻得合适的时机向萧秉昀相告。
毕竟他这些年受到的伤害着实不小。
如今,看着眼前的萧秉昀,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语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指着图绘道:“这里的练武场也够殿下活动一二了。”
果不其然,正如众人之前所预料的那般,皇后以萧秉昀仍处于守孝期间、不宜大肆兴修土木为由,对内府拟定的预算进行了一次又一次地削减。
离宫前,长安手里握着账本,坐在桌前仔细地盘算着:“虽说田园产业是没有指望了,不过安家费倒是按照亲王的最低标准发放下来的,好歹也算得上是发了一笔小财吧。”
长安秀眉微皱,心中暗自思忖,出宫之后除了萧秉昀每年的俸禄外,也没没有别的收入,得想办法开源。
好在没有人情世故的来往,又节省一大笔费用。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小七见状,忍不住开口说道:“肥皂和冰块这些东西你不都清楚制作方法嘛,将它们做出来售卖,暴富不是问题,你也能攒下一大笔钱来。”
长安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反问小七道:“你觉得凭借萧秉昀如今的势力,真的能够保住我们这个赚钱的门路吗?”
萧秉昀现在的势力约等于无,顶多是宫外的人不会再刻意欺负他而已。
听到这话,小七也不禁沉默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说道:“那要不然培育花草怎么样?反正你以前给清芳出过那么多关于养花种草的好点子,名贵花卉可是价值千金。”
长安听了小七的建议,点头赞道:“嗯,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说着,她拿起笔,将刚才列出来的那些不太可行的主意一一划掉。
不过也得买铺子和田地,总归是亏不了的。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萧秉昀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长安,还在看呢?”
他一眼便瞧见长安正伏于桌案之上,手中握着笔不停地写写画画。
长安听到声音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向书案前站立着的萧秉昀,轻声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今日外出时偶遇了张统领,他硬要塞给我这个东西,我拿来给你保管。”
说完,萧秉昀从怀中掏出绣着竹叶的荷包,并递到了长安面前。
长安伸出手接了过来,打开荷包后惊讶道:“这么多金票?”
里面装着三张金票,一张可兑出一万两银子。
就连萧秉昀自己都未曾料到这荷包内竟藏着这么多钱财,要知道,他身为皇子每年所领取的俸禄不过区区三千两白银而已。
“不管怎样,这终归是人家的一番好意,收下吧。”萧秉昀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后对长安说道。
张和自从当上御林军统领后,也教他们拳脚剑术,故而他当时便收下了这个荷包。
长安把手里面的金票整理妥当,收了起来。
接着,她抬头望向坐在一侧椅子上的萧秉昀,若有所思地询问道:“既然张大人乃是您皇祖母的兄长,那么这位张和岂不是您的表叔?”
“论起来是这样,待除孝期结束之后,我再去张府拜会。”
不过他从来只是称呼张和为张统领。
在这宫里面,同他亲近也不算件好事。
看着长安还是有些许好奇,便继续说道:“皇祖母在家中的时候最为友爱手足,进宫后也对张府多有提拔赏赐。后父皇幼年丧母,被送入宫的张家女子才会将父皇视若亲生之子一般悉心照料。”
正因如此,张家女子对于亲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关怀反倒有所疏忽。
此时,萧秉昀不禁回想起那日皇上与父皇之间的对话。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每一个字仿佛还萦绕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