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微微点头,对二人的回答表示满意。
同时,不动声色地朝毛骧使了个眼色,毛骧心领神会,轻轻颔首示意。
随后,目光扫向满朝文武,“除此之外,诸位还有事要奏的吗?”
话音刚落,毛骧神色凝重,大步出列,单膝跪地,高声奏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近来,臣所率锦衣卫在暗中查访时,发现了一件极为严重之事。”
“年初的各地布政司、府、州、县等衙门官员进京核算钱粮与财政收支账目期间,有官员竟携带了大量事先盖好印章的空白文书。”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起初,臣等还只是怀疑这些文书用途不当,可随着调查的深入,才惊觉这背后竟隐藏着一个多年来的官场积弊——空印之事。”
“这些空白文书便能随意填写内容,毫无监管可言。”
“一旦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李奥一脸怪异的看向朱元璋,嘟囔道,“老朱这家伙真是心急啊,才把孔家和老顽固收了,这就要…”
话还没说完,牛晓乾一把捂住他的嘴,“别尼玛剧透,让我好好瞅瞅老朱又要干嘛。”
毛骧这番话,让朝堂上瞬间炸开了锅,大臣们交头接耳,一片哗然。
有的官员面露震惊之色,显然是刚刚听闻此事,难以置信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
有的则脸色苍白,眼神闪躲,神色间满是心虚,一看便知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简直无法无天!”
朱元璋怒目圆睁,猛地站起身来。
“朕给他们权力,是让他们为百姓谋福祉,为朝廷效力,他们却如此肆意妄为,视国法如儿戏!”
户部官员们被吓得脸色惨白,全都“扑通”一声跪地,偌大的朝堂上,一时间跪了一片。
赵好德身为户部尚书,更是吓得浑身颤抖,声音也跟着哆嗦起来。
“陛下息怒,此事户部竟毫无察觉,臣等罪该万死,恳请陛下责罚。”
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满心都是惶恐。
户部侍郎见状,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解释,声音虽带着几分紧张,但尽量保持平稳。
“陛下,这空印之事,确有隐情。”
“自元末战乱以来,各地与京城之间交通极为不便,信息传递更是困难重重。”
“彼时朝廷初立,诸事繁杂,钱粮赋税、账目核算等政务堆积如山。”
“为了能及时完成账目核算,不耽误朝廷的财政规划,也为了避免因路途遥远、反复驳回修改账目。”
“导致延误农时、影响民生,各地官员便无奈采用了这种携带盖好印章空白文书的做法。”
“而且,以往各任户部官员都默许了此事。”
“一来确实是体谅地方官员的难处,二来也觉得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只要不出现大的差错,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臣等知晓这种做法不合规矩,却未能及时纠正,实在是有负陛下的信任,罪该万死。”
户部侍郎说完,额头紧贴地面,冷汗不停地从鬓角滑落。
整个朝堂一片死寂,只听见户部官员们急促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朱元璋的发落。
朱元璋面色阴沉,目光在跪地的户部官员们身上一一扫过。
随后,对毛骧一字一顿地命令道,“毛骧!咱命你即刻让锦衣卫奔赴各地,将所有涉及空印案的官员,一个不漏地给咱抓回来!”
“胆敢有丝毫懈怠,或是放走任何一人,咱拿你是问!”
“臣遵旨!”毛骧领命,迅速退下。
朱元璋又将目光转向刘伯温,“伯温,你下朝后带着锦衣卫进入户部,彻查所有账目、往来公文以及相关事务。”
“看看这空印背后,到底还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要让这一切都水落石出,绝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刘伯温拱手领命,“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一查到底。”
安排完这一切,朱元璋看向朱标,神色缓和了些许,“标儿,此次空印案涉及官员众多,待毛骧将人拿下,空缺出的官位便由你来安排合适人选填补。”
“你要仔细斟酌,选拔那些清正廉洁、有真才实学之人,莫要让朝堂再出现如此乱象。”
朱标恭敬地应道,“儿臣谨遵父命,定会谨慎挑选官员,不负父皇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