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萱心中不禁猛地一颤,这才知晓原是罗侯爷救了自己。恍惚之间,她仿若又置身于那冰冷刺骨的水中,彼时在水下无法呼吸,濒临绝望之际,有人温柔地为她渡气,助她熬过了那最为艰难的时刻,没成想,那人竟然是他。
此前在苏府之时,他也曾出手相帮,细细算来,他这已然救了自己两回了。维萱心中满是感激之情,只是这份恩情着实太过厚重,一时间,她竟茫然不知该如何去报答才好。
苏府内此刻已然乱成了一锅粥,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竟敢私自溜出去看花灯,这也罢了,偏生还不慎落入河中,被一个男子救起,在旁人看来,这女子的名节可谓是全然毁了。
苏长宁也因此遭了重罚,被狠狠打了手心不说,还被关了禁闭,身边仅留了一个丫头负责给她煎药并伺候起居。
江姨娘闻得那罗侯爷当日竟不仅救下自家女儿,亦救了陈府一位小姐,却不知究竟是陈府哪家姑娘。
江姨娘心下暗自思量一番,赶忙趋近苏南易跟前,急切进言道:“老爷,那罗侯爷可是救了两位小姐,且皆与她们有了肌肤之亲呢。咱苏府门第可比陈府高出许多,按理自当是咱们宁姐儿做正妻,陈府那姑娘为妾室才是。老爷,您快些让夫人往侯府去,给宁姐儿讨个说法啊。”
苏南易闻此言语,顿时气冲心头,暗自思忖,苏丽华才走了没几日,不想家中这边竟又有小姐惹出这般恼人之事,当真是家门不幸呐。
他没好气地呵斥道:“你怎也不思量一二,那可是堂堂侯爷,怎会纳一官员之庶女为正妻?人家好心救了你女儿,你倒好,竟妄图以恩挟报,逼那侯爷娶宁姐儿,即便侯爷勉强应下了,宁姐儿往后入了侯府,又岂能有安稳日子过?”
可江姨娘哪听得进这般言语,只顾一味地啼哭不止,苦苦哀求着定要侯爷负责,非要侯爷娶了她女儿不可。
苏南易被她纠缠得实在没了办法,无奈之下,只得吩咐夫人去处置这棘手之事,还需遣个人去往承祥侯府问明情况,探问缘由,瞧瞧究竟该如何妥善处置此事才好。
苏夫人听罢丫鬟回房所禀之事,当下便冷冷一哼,面上尽是不屑之色,语调尖酸地说道:“妾室所生之子,果真是这般没规没矩。好好一位小姐,未得父母允准,身边亦无家人相伴,不在府里安分守己,偏要出去四处浪荡,如今捅出这般祸事来,连累众人跟着没脸。竟还厚着脸皮让我去侯府讨要说法,当真是个下作之人。”
然承祥候确确实实救了他们苏府的女儿,这人情到底是要承下的。于是,苏夫人便差遣叶妈妈去往库房,悉心挑选了诸多滋补养身的药材,又取了些品质上佳的皮料子,还备上一架精美绝伦的玻璃屏风,令儿子苏信明将这些物件一并送往侯府,也好借此略表谢忱。
至于那让侯爷娶宁姐儿一事,苏夫人是只字未提,心底暗自思量开来。不过区区一个出身低微的庶女,竟妄图攀附侯门这般高枝,实乃不知天高地厚、妄自尊大之举,苏夫人对此颇为不屑,打心眼儿里就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只觉那庶女是痴心妄想,徒留他人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