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远就瞧见那颗桂花树下,两个花儿一样的美人立在那里,半天不见动的。
好不容易过来了,偏又换了方向,不往咱们这里来。”说话的是早就到了侯府祝寿的二姑娘贺知环。
她几步挡在二人跟前,余光瞥向花思蓉的肚子,“蓉表姐真有福气,再过几月便要当母亲了吧。
不像我和大嫂子,孩子来了,也没福分生下来。”
花思蓉看着轻减了几分的贺知环,虽脸上挂笑,但浑身散发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却不太舒服。
连带着花思蓉满脸的笑容,也忍不住淡了下来。
贺三也听不得贺知环把没福分挂在嘴上,她假着一张笑脸,明晃晃的怼在了她二姐姐的眼前。
“二姐姐,没曾想我这辈子还能从你嘴里,听见赞人美貌的话来。”
要知道贺知环打小便自卑自己的容貌,嘴上时常挂着的便是之乎者也的圣人言。
小姑娘们聚在一处比花比衣裳的时候,偏她这个二姐姐,不解风情,总爱拿几句大道理堵人。
偏她们一双手数量的小姑娘,却说不过她一个人一张嘴,你说气人不气人。
今日难得逮着了这样的好机会,贺三当仁不让的怼了回去。
再说,贺知环那话,确实欠怼。
贺知环被自家三妹下了脸,但毕竟是已为人妇,那脸皮比在闺中的时候,不知厚了多少。
她脸上的笑容依旧保持得体,甚至直接上前,挽了贺三的手臂,“三妹妹这是嫌弃姐姐我以前夸你,夸少了不成?”
“也是,三妹妹如今大了,正是挑选夫婿的时候,可不得希望大家都多夸一夸,也好把美名扬出去,嫁得好些。”
彼时往她们几人身上瞧的目光,不知多了几道。
在外人面前,说贺三是个靠美色上位的姑娘,便是说笑,那也是不妥当的。
这个世道,以色侍人说的是谁?
是通房妾室之流,是勾栏院里唱曲的玩意儿!
可贺三是谁?
堂堂沐清侯府的小姐,便是庶出,那也是当之无愧的贵族小姐。
可今日贺知环却说贺三要靠着美艳之名挑选夫婿,这样的名声传出去,贺三还怎么做人正头娘子?
说不得那些想纳妾纳色的,倒是会屡屡登门。
届时,别说贺三这辈子毁了,便是侯府的名声也烂了。
贺三平日里瞧着大大咧咧的,但心底敞亮。
贺知环的话未必真有毁她名声的那个意思,但人多眼杂,万一有坏心眼的过度解读,便要拿此说事,最后为这一切买单的还得是她。
可她也不好当着宾客的面,指责贺知环所言有瑕。
她有些心急,而贺知环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花思蓉左右已经嫁了人,她还是有几分喜欢贺三这个人的,遂出言相帮。
“女子容貌,无论美丑,皆受赐于父母。咱们三姑娘不仅人美,行事还端庄大方,是个宜室宜家的好姑娘。
今日老夫人寿宴来了不知多少当家夫人,三姑娘说不准就能入了谁的眼,得一段天赐良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