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花思蓉勘破了他们背后的秘密,她总觉得蒋怀霁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意有所指,叫她不得不多想。
“夫君今日当值,不忙了?”
蒋怀霁捏捏花思蓉的小手,“再忙,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陪娘子的时辰。”
说话间,他瞧见了春燕刚刚收拢的账册,内里似乎还夹杂了几页薄纸。
花思蓉注意到蒋怀霁的视线,心下忍不住捏了一把汗,暗怪自己今日不够谨慎。
蒋怀霁没有察觉出身边之人的异样,只叮嘱道:“娘子如今身子一天比天重,铺子的事,便先由掌柜的打理。
日常要看账本,我不拦着,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花思蓉娇羞的垂下额头,她看着自己的绣鞋尖儿道,“我记下了,定不会叫自个儿累着的。
我也是闲来无事,便翻两页打发打发时光。”
花思蓉唯恐蒋怀霁心血来潮,要去翻阅账本,她便主动提及,“主支那头的芹芹姑娘……
啊,对了,夫君可知,那芹芹姑娘如今跟了叔父,听说是叔父的贵妾呢。”
蒋怀霁眸光微闪,面上却一脸被这个消息惊着了的样子,“何时的事?”
花思蓉解释道,“上回我刚查出身怀有孕,夫君便领我去蒋府拜访。
叔父喊我去训话的时候,我在他院里撞见了芹芹姑娘,这才知晓了一星半点的。”
“我原以为夫君你,时常在蒋府行走,应是知晓的呢。不过也是,这等后宅之事,你们男子哪里会关注,不知晓也属正常。”
“更何况芹芹姑娘与咱们同辈,最后却做了叔父的房里人,这说出去也不好听,他们府里应该也捂得紧,夫君不知晓才是应当。”
闻言,蒋怀霁点点头,“娘子今日提及这位远房表妹,是有什么事吗?”
花思蓉美目横嗔,“芹芹姑娘私底下给我传信,请我过府一叙。”
“夫君你也知晓,我未出阁那次,去蒋府赴宴,与芹芹姑娘结了不大不小的仇怨。
便是上回在叔父的院子里撞上,她也是没有给我个好脸色的。
当时,还说……还说……”
蒋怀霁皱眉,“还说什么?”
“还说我是上门打秋风的,便是夫君你,从前也是个惯爱从叔父那里打秋风的。
我的嫁妆,蒋叔父出了好大一笔,当日芹芹姑娘这样说,我自觉理亏,气势上便弱了她三分。”
“她最后还警告我,不该肖想的不要想,她也不知是哪里听来的消息,竟说叔父的家产以后是要留给你的。”
蒋怀霁神色间,已经开始有些隐忍不发的样子了,花思蓉继续道:“我当时便拒了的。
咱们有手有脚,哪里需要指着出了五服的叔父过日子?
如果我知道会因为叔父替我置办嫁妆一事,而被他现在的女眷奚落,当初我便是嫁妆单薄些,我也宁可不要叔父的一片好心。”
蒋怀霁绷着脸,宽慰道,“叔父不是一直说你父亲于他有救命之恩吗?
那嫁妆可不是叔父的施舍,那是他的买命钱,娘子只管拿着便是,勿要有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