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环赶忙请罪,话语间流露出了满满的委屈。
詹氏更是恨得牙痒痒,她直指问题核心,“要不是蒋家那头先商定了二月初一,今日辛家请期,我不会出言反对。”
贺知环诧异抬头,心里想着,难不成嫡母当真如辛母所说,是要让她堂堂侯府小姐,为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让步?
贺知环到底年轻,且她又未刻意收敛脸上的表情,詹氏扫一眼,便知她心中所想。
詹氏哂笑,却懒得多做教导,“前几日,蒋家下聘的聘礼虽然比不上名门贵女,但也不会差太多。
蒋家人厚道,该有的一应俱全。
蓉姐儿又有蒋老爷置办的一百台嫁妆,当日随同聘礼,一起送来了咱们侯府的。
你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一定有所耳闻吧。”
贺知环瞪大双眼,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面红耳赤,再不敢抬头瞧人,藏在衣袖里的双手,微微颤抖。
詹氏觑了一眼贺知环,继续哼道:“你是二房庶女,说好听点,你是侯府嫁出去的姑娘。
说难听点,咱们与大房早就分了家,你的嫁妆,公中会出一部分,但那不过是面子情,肯定不会多。
咱们二房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从来没对你们这些庶出的藏着掖着。
有没有银钱,你们心中有数。
你又是嫁的那么个家庭,我不会苛刻你应得的。但再多的,我一个嫡母,也无能为力。”
“至于你姨娘或者你父亲私底下,要给你添些什么,我一概不管,也不过问。”
“但,我不认为你的嫁妆和聘礼,比得过蓉姐儿的。你要是还执意选择跟她同一天出嫁,我也不会再反对。”
“只要你自己不觉得丢脸就好。”
贺知环听了詹氏一番赤裸裸的剖白,她只觉得无地自容。
可刚刚她已经当着辛家母子二人,应下了婚期,此刻再变,她担心自己以后去了夫家,日子难过。
詹氏看贺知环半天也不知个声,便知她打的什么主意。
虽然恨其不争,可到底叫了她这么多年的母亲,詹氏便丢下一句,“我去同他们说,婚期延后,你便不要再去会客厅了。”
詹氏正欲推门而出,贺知环却突然叫住了她。
“母亲一片好心,我却要辜负了。只我考虑再三,还是不忍拂了辛家的心意。”
詹氏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眼神冰凉,“是吗?”
“既如此,那你便同我一起去会客厅吧,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听听也好。”免得来日抱怨她这个嫡母,没有尽心尽力。
贺知环抹泪诉说委屈,“母亲,我知您是为了我好。
可……可我长得不出众,又被退过婚。倘若今日,我出尔反尔,以后我去了辛家,还如何过日子?”
她甚至哑着声音,低吼了一句,“母亲,我也难啊。”
詹氏对于贺知环,却并没有感同身受,“我对你没有什么要教导的了,只最后再嘱你一句。”
“你是侯府的小姐,哪怕是二房庶出,可你也是侯府金尊玉贵养出来的。”
贺知环到底没有脸皮再去会客厅,可詹氏也如了她的意,同意了辛家把婚期定在二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