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面具，牧间和莉迪娅、小海蒂交流，就只能靠手势。
所幸这段时间并不长。
陪小海蒂玩了会儿，发了会儿呆，看了会儿小说，睡了个午觉……
接近傍晚时，他拿回了面具。
而经过了昨天晚上，以及今天一个白天的闭门谢客，想要拜访他的人基本都明白了他的态度——
谁也不见。
有人觉得他骄傲自大，目中无人。
有人觉得他性格孤僻，不合群。
有人则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
牧间也不在意。
何况他只是个过客，没必要整那么多人情世故。
新到手的面具，看上去跟之前没什么不同。
牧间打量了一番后戴上，朝莉迪娅随口说了几句话，问道：“怎样？”
“没问题了。”莉迪娅道。
“那挺好。”牧间笑了笑。
他还得继续待在魔族。
在外人面前说话总是束手束脚的话，就很不方便。
原本，他是准备干脆买个普通的面具，把脸遮住的。
现在这样无疑更好。
……
吃完晚饭后，牧间独自外出逛街。
莉迪娅和小海蒂没有跟着。
虽然牧间在星图秘境中出了很大风头。
虽然魔王对他的重视有目共睹。
但遗憾的是，这并不能扭转人们对人魔混血的态度。
小海蒂若跟着出门，或许因为牧间的缘故，不会受到什么刁难，或许那些放肆的目光会少很多……
但也仅此而已。
那些暗中的目光。
那些似有若无的视线。
那些掩于眼底、藏于心中的厌恶和排斥。
并不会减少。
牧间先前想着让小海蒂跟魔王多接触接触，也只是觉得或许有助于她们母女团圆罢了。
从当初人族军队见到京观时的欢呼雀跃，到人魔混血的小海蒂在星图城遭遇的恶意……
他已经充分明白。
这世界的人魔两族积怨之深。
以及，那份积怨正伴随着局势的紧张而变得无比尖锐。
时代的尘埃落在个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
何况对象还是个孩子。
牧间不想小海蒂承受那些她不该承受的恶意，就没带她出来。
莉迪娅留下照看她，也没出来。
其实，小海蒂还是幸运的。
因为她有能护着她的母亲和小姨。
那些其他的人魔混血呢？
魔族这边的、人族那边的。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他们会遭遇什么？
还有住在两族边境的人。
还有那些躲在天佑山脉里艰难求生的。
牧间暗暗摇头。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局势能缓和下来。
若局势能缓和下来，那些快被时代压垮了的人就能跟着喘口气了。
之后再寻求和平共处。
但这些他说了不算。
街边酒馆里传来一阵阵嬉笑怒骂声，打断了牧间的思绪。
他将兜帽往下拉了拉。
眼下，他在这座城里属于绝对的红人。
虽说不是每个人都见过他，但当时在广场上见过他的人也不少。
为了低调，他穿了兜帽斗篷。
再加上现在是晚上，一路走来，倒也没人认出他来。
魔族远没有人族繁华。
哪怕是这种盛会，也给牧间一种不过如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