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医生叫你过去一下,有些情况需要跟你沟通。”
杨母沉浸在悲伤的泥沼中无法自拔,恍惚间听到护士轻柔的呼唤,她浑身一震,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她下意识地抬手胡乱抹了把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肩膀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机械地跟在护士身后,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医院的走廊格外漫长,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让她感到愈发压抑。
来到医生办公室,杨母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医生,眼神中满是惶恐与期待。
医生的表情凝重,他微微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沉重:
“您丈夫的情况,我们已经做了全面评估。很遗憾,他现在已经确定是植物人状态。
从目前的医学角度和我们的临床经验来看,他醒过来的几率非常渺茫。”
医生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忍,“所以,我想和您探讨一下后续的治疗方案,有些决策,可能需要您来做……”
杨母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身体晃了晃,像是被这个残酷的消息狠狠击中。
她当然明白医生欲言又止背后的含义,那是一种对生命延续与放弃的艰难抉择,而这个抉择,此刻沉甸甸地压在了她的肩头。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她的声音因为哽咽变得断断续续,满是痛苦与哀求:
“医生,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可我真的没办法放弃啊!”
她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们家不差钱,真的不差。只要能救我老伴,不管花多少钱,用什么办法,我都愿意!”
她向前迈了一步,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期盼,直直地望着医生,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
“他是我的丈夫,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我不能没有他,这个家也不能没有他啊!求您,一定要救救他,求求您了……”
医生的神色凝重,眉头紧锁,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里满是无力感:
“目前的医疗手段,也只能这样维持下去了,根据我们的经验和对他病情的判断,醒过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钝刀,在杨母的心上缓缓割划。
听到这话,杨母的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怎么也止不住。
突然,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手紧紧地抓住医生的衣角,指甲都几乎嵌入了布料之中。
“医生,我求求你,求求你了!”她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带着声嘶力竭的哭腔,“你再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我们家真的不能没有他啊!他是我的依靠,是孩子们的父亲,这个家没有老头子,就散了啊!”
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额头几乎贴到了地面,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绝望与无助之中,那悲恸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