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安抚善祥:
“得了,过两天等他缓过神了我去骂他,让他给你赔不是。”
善祥闻言笑笑,并不在意张太后的话,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委屈的。
朱瞻基就是盛怒之下也不曾对她口出恶言。
气急了也只是躲着她,她又没受什么委屈。
且过几天他自己就想通了,到时候他自己会来赔礼道歉的。
不过这次善祥料错了,过了好几天朱瞻基也没主动低头找她。
他将汉王圈禁在府中,又命于谦陪着朱高煦读书。
当皇帝的执念已经深入朱高煦的骨髓。
无论朱瞻基做什么都不可能让朱高煦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就连朱高燧去劝他都没有用,且朱高煦在武将中的影响力也不容小觑。
朱瞻基圈禁汉王迟迟不放,也引得朝中许多人上奏为他说话。
他心知这些都是汉王的残余势力,也是汉王贼心不死的依仗。
可偏偏这些人都不能杀,朱瞻基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将他们通通赶走。
他自己躲在殿里喝酒赏舞,因为帝后吵架皇上已经好几天不到皇后宫中。
现在皇上又在殿中听乐赏舞的,宫中人人都开始传皇上想要纳个妃嫔。
消息传进坤宁宫,善祥的贴身宫女碧心劝她:
“皇后娘娘,您也不管管,难不成真由着皇上再宠幸了哪个狐媚子吗?”
善祥知道若无人授意,这种流言绝不可能在宫中光明正大的传起来。
如今宫中一共只有三个主子,张太后又不是个喜欢给儿子塞女人的。
她爱钱如命,在她看来儿子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可的。
多一个儿媳妇每个月宫中就要多支出很多钱。
那这话只能是朱瞻基自己在其中推波助澜了。
他若是真的想要纳个妃子,大可直接去做。
作为一国之君,宠幸个宫女谁也不能挑他的理。
但他没有,反而声势浩大的放出这种流言,无非就是等着善祥主动去找他低头。
人家都出招了,善祥也不能不接招,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对碧心道:
“走吧,让皇上都沉迷不已的歌舞,咱们也去看看吧。”
乾清宫中的确丝竹声不绝于耳,守门的太监看到善祥后,连忙一脸殷勤的请安。
接着就要去禀报皇上,善祥伸手拦住了他:
“本宫要自己进去看看,你们不用管了。”
乾清宫里朱瞻基身着常服背对着善祥,正手拉弓箭对准一个宫女头上的苹果,他口中还说着:
“站好了不要动,否则朕这手一晃,你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他对面头顶苹果的宫女吓的瑟瑟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待看到善祥的身影后,宫女如释重负,立刻跪趴在地上道: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一旁正在奏乐的乐馆宫人也都立刻站起来行礼,异口同声道: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看到这些人的反应,朱瞻基没有回头,他只收回箭,将弓箭随手丢在地上。
然后自顾自走到一边坐下,并倒了杯茶端起来轻抿了一口。
善祥对殿中的宫女道:
“都出去。”
闻言众人都弯腰后退,偏奏乐的女子中有一宫女自恃貌美。
别人眼瞧着都退了好几步了,她却站出来道:
“皇后娘娘,奴婢等人是皇上召来奏乐的,皇上不说,奴婢不敢退,”
她虽然低眉敛首但背挺的很直,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善祥闻言都没有正眼看她。
果不其然,下一秒朱瞻基手中的茶盏就劈头盖脸的砸到了她的头上:
“皇后让你们滚就滚,谁给你的胆子违抗皇后!
以下犯上,来人,拖出去杖责三十!”
热茶水并着瓷器一股脑的砸到头上,瞬间就砸的女子头破血流。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听说要杖责三十,那女子立刻吓傻了。
下一秒便是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敢了。”
女子喊起来声音尖细刺耳,让善祥不由得皱眉。
朱瞻基立刻看了一眼进来的太监,那太监下一秒就眼疾手快堵上了女子的嘴。
周围顿时安静了不少,接下来又有太监迅速擦干净地上的碎瓷片和茶水,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直到殿中只剩下善祥与朱瞻基,善祥才一步一步走到朱瞻基身边。
但她却不由自主阴阳怪气道:
“听说皇上要纳新人,瞧上谁了?让我也看看。”
朱瞻基心中也有气,听到善祥的话他立刻道:
“正挑着呢,要不是皇后也来替朕掌掌眼,你说哪个好,朕立刻给个妃位。”
善祥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毫不犹豫在朱瞻基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朱瞻基突然被拧,脸色都扭曲了起来,他立刻甩开善祥的手:
“最毒妇人心,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善祥却一把抽出挂在旁边墙上的天子剑。
接着挽了个剑花,“咻”的一声将剑放在了朱瞻基的脖子上。
朱瞻基被她呢动作吓得不敢动:
“你干什么!这剑锋利的很,你快收起来。”
善祥却道:
“不收!你若敢宠幸别的女子,我就先杀了你再自尽,咱们都不要活了!”
朱瞻基气的哭笑不得:
“你真是我祖宗,还宠幸别的女子,你看我敢吗?”
善祥依旧不肯将剑拿下:
“我听到流言也生气。”
朱瞻基只能道:
“我以后再也不让人传这种话了,行了吧祖宗?”
善祥闻言冷哼了一声,朱瞻基心有余悸的把天子剑从自己的脖子上推开。
他瞪了善祥一眼:
“你知道这把剑有多利吗?万一你手一哆嗦,在我脖子上拉个口子,咱们就要下辈子见了。”
善祥随手将剑丢到地上:
“在你脖子上拉个口子正好,省的你以后气我。”
朱瞻基反击:
“还不是你先气我,当初若不是你偷偷把汉王放出京城,我会故意气你吗?”
善祥瞪他:
“那是爹给我的令牌,爹让我做的,有能耐你去找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