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屋子又沉默了下来。
窦氏也开口,“对,二嫂说得对,其实,我瞧瞧派人去找了药,这药服下后,脸上会长东西,一时半会儿不会好,但是付下解药后,两三个月就会慢慢恢复,我本想着过几日去找岸芷的。”
纪岸芷是纪家最有可能被被选上的。
但她也觉得,纪岸芷分明可以嫁个更好的人家做正妻,何必去给皇子做妾?
赢了又如何?还不是一辈子就呆在巴掌大的深宫里面。
多难熬,多寂寞,多可怜?
不能自由进出,还被宫规锁住,连着见家里人,都得是荣宠才可以。
纪岸芷倒是愣住了下,没想到窦氏会突然为她着想,不由得有些动容。
孙氏已经不搭理她了,以后她的婚事大约就是纪柏鸣看着办了。
她敢和钟釉岭私定终身,就是知道,以后她的婚事,只有门当户,让纪柏鸣脸上有光就成了。
钟釉岭是皇帝的救命恩人,又是赵思危的左膀右臂,不管如何,以后都不会混得太差,至少是个太医。
能在前朝后宫行走的男人,也就只有太医了。
所以,纪柏鸣肯定会答应的。
窦氏说:“九殿下被徐菟菟盯上了,不管现在,以后只要徐菟菟脸好了,不,不管好不好,只要徐家帮九殿下登基了,徐菟菟当不当皇后,都不会影响她在九殿下心中重要的位置。”
一席话惊醒所有人。
汀窈则是静静的听着。
今日怕是京城无数收到月底宴会贴子的人家,都在开大会。
但,她很清楚,赵思危只是帮忙而已。
“汀窈你是怎么想的?”纪柏鸣问。
他似乎有点父爱觉醒,虽然不多,但是在他看来足够了。
反正,在他看来,赵思危就是瞎子了,也看不上汀窈。
若是孩子想搏一搏,那么,孟**是正妃的情况下,她是侧妃也不是不行。
前提就是,得去走动走动。
纪柏章就说:“家里爹和你两个叔叔都不会靠着你去上高位。”
需要吗?更不不需要,位置已经很高了。
汀窈笑笑,“还没到月底,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什么意思?”纪春和问,。
汀窈:“反正今日最生气的应该是徐菟菟,最近徐国公府可和九殿下往来了?”
纪浮光开口,“好像是说,徐国公府给九殿下下了很多帖子,都被婉拒了呢,大概是在说,不需要呢。”
窦氏也拿出了一种吃瓜精神,“好奇怪,其实就算是九殿下不喜欢徐菟菟,也不该撕破脸成这样啊,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以前这二人还是可以和平共处的啊,真是奇了怪了,
纪沉壁举手,一副八卦脸,“我知道,我是听说的哈,我听说徐国公其实更加喜欢张瞻呢,想要把张瞻弄来做姑爷,徐国公夫人和徐菟菟不喜欢!”
汀窈:……
其他纪家人:???
这小丫头哪里去听的这种牛哄哄的八卦!
这下不止女眷们,连着男子们也是齐刷刷的哦了一声
徐国公更加喜欢张瞻,这可是真的没听说啊。
谁敢这样说,就是造谣啊!
“我也是听说的,所以九殿下不去也是对的啊,徐菟菟和张瞻,九殿下上次在二姐姐的铺子不就告诉所有人了吗,他肯定帮张瞻啊!”
纪岸芷心中一想,倒是觉得不想是发疯话,
:“也有可能,是九殿下和张瞻互相都知道对方不少黑,所以才一直很团结,你要敢让我丢人,你就给我过来一起死。”
纪老太太垂眸,轻声问,“所以张世子会选谁呢?”
“就得看月底之前会发生何事了。”汀窈补上这一句。
忽有惊雷落下。
屋子的人都在沉思。
**
私宅中。
张瞻很难得同情了一次钟釉岭,甚至于对赵思危表现出了不满。
“他真的要死了,别问了。”
钟釉岭抱着脑袋,禁闭着双眼,脑子里面无数的东西想要拥挤出来,只是找不到出口的,只能拼命拥挤,想要撑破出一条缝隙。
不想被关着的记忆碎片在叫嚣着自由。
赵思危声音充满了压迫,“然后呢,你在想一想,为什么你的祖父会死,为什么会突然有大火?”
张瞻对着赵思危低吼了一句,:“够了!”他拍着钟釉岭的背脊,“你要把他逼疯魔吗?”
赵思危真是好怕,到底是哪里学来的审问手段。
“你不也也在查?否则这桌子上的东西,我如何轻而易举的拿到?”
是大理寺的案宗,是许家太医的灭门惨案。
并且,还遗失了三分之二的记载。
那就说明了,是非常不能让人知道的。
张瞻也是觉得自己遇到活鬼了,还是说赵思危是被什么鬼东西夺舍了,简直是变了一个人。
吊儿郎当变成运筹帷幄。
还是说他太轻敌了?
“你到底多少岁?”赵思危问一副痛苦脸的人,
“你说你今年二十五,但你又说发生火灾哪一年你十岁,可张瞻查到你去绸镇时是二十岁,你自己却说,你是走了三年去那头定居的,是你在撒谎,还是记错了?”
太多逻辑上的错误了。
仿佛记忆是被人修改后一样。
只是很少被人好奇,所以钟釉岭自己也没发现他的记忆存在偏差和问题。
钟釉岭抱着脑袋,大口喘着气,然后艰难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是祖父说的,让我说十岁……”
他好像想起来了,有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来了她的家里。
家里很高兴,奶娘和母亲——
母亲?
钟釉岭脑子疼的要炸了,缩到了地上,大口的呼吸。
不行。真的要死了。
张瞻:“你闭嘴吧!”
现在赵负苍的命就在钟釉岭手中攥着了呢!
这是要把人逼死了!那,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