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贾东旭说的话并不是在空洞地抒发一些哲理，而是在提醒他——提醒他在不经意间已经迷失的自己，提醒他那些他一直在回避的事实。李向东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但他又清楚，自己一直在逃避。
“你想知道自己的出路？”贾东旭似乎并没有打算让李向东有片刻的喘息时间，继续轻描淡写地问道，“那你准备好面对自己的内心了吗？”
李向东的心脏一紧，脸色微微变了。那种被指向自己内心深处的触动，让他瞬间产生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他抬起头，紧紧盯着贾东旭的眼睛，试图在那双深邃的眼睛中寻找一丝自己可以依赖的答案。
然而，贾东旭的眼神依旧清澈而冷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似乎看透了他所有的虚伪和不安。李向东的内心深处忽然升起一种被完全剖析的感觉，那种不由自主的暴露感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李向东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愤怒和无奈。他握紧的手指微微发抖，那股深深的困惑、焦虑和无力感一齐涌上心头。“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下去。”
贾东旭似乎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痛苦和挣扎，嘴角轻轻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容并未带来任何安慰，反而更加深了李向东内心的压迫感。“你要明白，真正的迷茫，并不在于你不知道该怎么做，而是你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根本就不懂自己。”
这句话就像是突然间划破沉寂的雷鸣，让李向东的思绪一阵紊乱。他的心跳骤然加速，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迅速转身，看着周围的环境，企图用眼前的一切来将自己从这股压迫感中暂时解脱，但无论他怎么看，那些熟悉的场景依旧在静默地注视着他，仿佛这些一切都在提醒他，他始终无法逃避那一份无法言明的困惑。
李向东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无法再继续回避这份困惑，自己无法再继续逃避那越来越明显的空虚感。过去的自己，曾经无数次对自己说，生活不过是由一系列选择组成的，做出选择之后，就一切都能明朗。但如今，他才明白，自己所做的每一次选择，每一步走出的路，都只是在掩盖内心深处的迷茫和无所适从。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恢复平静。忽然间，他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虑感蔓延开来。那种焦虑似乎是从某个无形的角落突然蔓延开来，迅速吞噬了他内心所有的冷静与理智。那是一种无法掌控的失控感，他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正在碎裂，无数的情绪在他胸膛内奔腾，肆意扩散。
贾东旭似乎察觉到李向东的变化，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仿佛从李向东的表情中洞察了更多。他轻轻开口：“你不想面对，不想承认。但最终，你还是得承认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的话并不急促，但却无比坚定，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李向东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