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猝不及防的坠落所带来的冲击力,震碎了所有车窗,冰冷河水一下子涌了进来。
随野因为安全气囊的保护没有晕过去,只是被撞得脑子有点懵。
他动作迅速地解开安全带,从车窗里钻出来。
肩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阵刺痛,他皱着眉回头看了眼桥上。
那些车一辆接着一辆,全都堵在了围栏后边,没办法再追上来。
随野收回视线,用行李包托着阿财,借着雨幕的遮挡,一刻不停地朝岸边游去。
另一边。
费多纳看了眼外边越来越沉重的雨雾,一连给随野打了五则通讯。
发现居然一个都打不通,只好认命地放下通讯器。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从兜里摸出来包烟,叼进嘴里。
可他还没来得及把烟点着,扭头便见一个长相清冷的omega站在楼梯口那里等着他。
费多纳眼皮子一跳,在她望过来的时候脸上堆起笑。
“女士,您有什么事吗?”
流鸢单手插兜,走到费多纳面前,神色冷淡,“时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费多纳的笑容僵在脸上,把烟重新塞回口袋,沉默地被流鸢领到四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这是场里装潢最好的房间,通常用来接待身份尊贵的大人物。
费多纳推门而入,一眼便望见靠在酒水台旁边的时嘉宴。
他低着头,手里抻平一张便利贴,胳膊边放着杯红金交错的酒。
听见开门的动静,他抬眼扫了费多纳一眼,收起那张便利贴,一指旁边的骰盅,“费老板,来一局?”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看到时嘉宴那没什么表情的脸,费多纳哪敢拒绝,只好赔笑着迎上去,“您想玩哪种的?”
“最简单的比大小就行。”
时嘉宴把手搭在骰盅上,随意地晃了几下,里面传来一连串的唰啦啦的声音。
数秒后,时嘉宴抬起手,露出里面的骰子。
十二。
最大点数。
费多纳干笑两声,“您一下就摇到最大点了,看来我是输定了。”
时嘉宴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把骰盅往他那里一推,示意他摇。
费多纳无奈只能照做,果不其然,开出来是十。
他看向时嘉宴,“您赢了。”
一般这种比大小的输家要罚酒,费多纳环视四周,酒水台上的酒都不翼而飞,只剩下时嘉宴胳膊边上的那杯。
费多纳犹豫一瞬,视线落到那杯“queen”上,还没来得及伸手,时嘉宴忽得出声:“这杯不是你的。”
费多纳一怔,这尊大佛这是想干嘛?
下一刻,时嘉宴变戏法似的从台面下拿出来一瓶克罗酒。
看见它,费多纳整个人都不好了。
“时先生,您…”,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瓶克罗酒,“该不会是打算让我喝这个吧?”
时嘉宴似笑非笑地瞧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费多纳眉心狠狠跳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这可是灰星上最猛最烈的酒,一杯就能干倒经验老道的酒鬼。
救命,还没开始喝,胃就好痛。
“费老板?”见费多纳迟迟没有动作,时嘉宴出声催促。
费多纳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拿着开瓶器开了酒,在时嘉宴的注视下倒满,喝光。
“…咳咳咳咳…!”
被呛得站不住脚的费多纳身形踉跄,一个不稳,将骰盅撞翻在地,他脸色煞白地捂着胃,止不住地泛疼。
骰蛊骨碌碌滚到外边,最后停在一双高定皮鞋前,而后被一双布满青筋与伤疤的手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