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亭捂着胸口,那里像是被鱼线缠绕住了似的闷疼不已。
陆槐并没有察觉到她此刻的不对劲,只是在看见雁亭朝他奔来的那一刻,他内心的愉悦怎么也止不住。
素日里寡淡冷情的目光破天荒的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看向陈嚣。
陈嚣眼皮一掀,漆黑的眼瞳直接跳过陆槐眼里的挑衅,直直的望向雁亭,在瞧见雁亭神情有些异样时,他眸色微顿,两秒后,藏在兜里紧紧攥起的指骨缓缓松开。
雁亭正暗自纳闷这股子突如其来的疼痛是怎么回事时,忽然间,那股子钻心的疼痛感缓缓消散,直至恢复正常。
莫名的,她下意识回头看去。
然而就对视上陈嚣那双看不透的眼神。
四目相对间。
雁亭愣了一下。
见此情景,陆槐的眼神沉了沉,不过他素来注重形象,抑制住内心的不悦,他突然一把搂过雁亭的肩膀,对着陈嚣道:“这个月19号我和亭亭要在圣娅岛上举办一场订婚宴,不知道这位陈先生那天有没有时间?”
“到时候可以过来喝杯喜酒。”
雁亭心脏一跳。
没有意料之中的喜悦,反而是突如其来的手足无措。
她的大脑里一片混乱。
陈嚣的目光慢慢的滑过陆槐落在雁亭肩膀的那只碍眼的手,瑞凤眼似眯非眯,他淡嗤一声:“我从来不喝什么喜酒。”
顿了两秒,又淡定补了一句:“我只喝死人的酒。”
他口中的死人指的是谁一目了然。
站在陆槐后面看戏的几位谈生意的高层老总们都忍不住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粉发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居然敢当着陆槐的面这样说话,也不怕摊上事儿。
四周的空气陡然下沉。
陆槐眉眼掠过一丝阴翳,转瞬即逝,两秒后,他扬唇淡笑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好不要惦记。”
陈嚣眸色冷淡极了,“如果我偏要惦记呢?”
气氛如同一根无形的弦,紧绷到了极限。
陆槐脸上的假笑顿时淡了下来,“你大可以试试看。”
“你一个来自乡下的凭什么认为你有能力跟我陆家对抗?”
陈嚣扯唇,迤逦的眉眼间一片肆意嚣张:“别说是你现在站在我面前,哪怕是你老子现在站在我面前,都要对我卑躬屈膝,点头哈腰。你说凭什么?”
这口气简直嚣张极了。
但偏偏这样的话从他的口里说出来反而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倨傲感。
是了。
陈嚣天生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天之骄子。
无论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骨子里都有一种平等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傲慢感。
除了雁亭。
在京市,陈嚣这两个字代表的就是一张畅行无阻的通行证,是雁亭的保驾护航的免死金牌,是名流圈所有人不敢招惹雁亭的根本原因。
但即使这样,曾经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趁陈嚣和雁亭闹别扭期间,在宴会上借着喝得酩酊大醉的借口来调戏雁亭。
那场宴会里来了非常多的权贵
众目睽睽下,雁亭被油头粉面的风流公子哥当着众人面开黄腔调戏,却无一人敢出声置喙。
只因这位姓张的公子哥背后来头可不小,家里有军政背景,在场有很大一部分宾客都和他背后的势力有一些牵扯不清的关系。
并且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陈嚣应该是腻了雁亭。
要不然这都快一个星期了,怎么还不见两个人和好。
这也是那位风流公子哥肆无忌惮的原因。
当时,雁亭眼神登时就冷了下来。
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有受过一丁点窝囊气。
看着那张凑过来的油腻脸,雁亭想也不想的举起手里的香槟就一把泼了过去。
直接浇了那位张少满头酒水。
张少的脸色顿时阴鸷了下来,“小婊子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只是陈嚣玩烂的破鞋,在我这里清高什么?”
话音刚落,雁亭直接举起手中的玻璃酒杯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一瞬间,张少被砸的头破血流,整个人直接懵住了。
然而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雁亭抬起五米长的高跟鞋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对方霎时间被踹的一个人仰马翻,狼狈不堪的摔倒在地上。
全场一片寂静。
处于酒店二楼的裴黎在看到这一幕时,忍不住卧槽了一声道:“不愧是陈哥喜欢的人,就是彪悍。”
紧接着他掏出手机来,打了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裴黎连忙通风报信道:“陈哥,嫂子这边出事了,你快点来。”
他知道如果陈哥不出场,嫂子今天这件事很难摆平。
那个张达虽然是个酒囊饭袋,但是他背后的势力可不是吃素的。
嫂子惹上他真的很容易出事。
果不其然。
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跟着张达一起来的两个保镖在看见自家少爷被一个女人打成那样,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雁亭眉头一蹙。
这两个保镖明显不是普通的保镖,看着倒像是雇佣兵。
陈嚣身边这样的人不少,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实际上不是特种兵就是杀手黑客。
要么就是一些技术人才。
陈太子爷的身边从来不养闲人。
雁亭知道她这次碰到了硬茬。
但那又怎样。
她原本温和的脾气早已经被陈嚣娇惯出几分蛮横。
想调戏她?
那她就打的你满地找牙。
眼看着,得到张少示意的那两个保镖越发逼近雁亭时——
“谁给你们的胆子动她的?”
雁亭愣了两秒。
她蓦然转过身去,然后猝不及防的对视上一双狭长深邃的瑞凤眼。
陈嚣就站在她的身后,近在咫尺。
他像是刚刚处理完工作就赶了过来,嚣艳的眉眼有些倦怠和疲惫,但即使这样也遮挡不住他此时阴戾的心情。
陈嚣一身纯黑风衣,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就让原本叫嚣着让人抓住雁亭报仇雪耻的张少像老鼠见了猫似的,顿时收敛起了爪牙。
雁亭抿唇,原本下意识冲向陈嚣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她扭头,假装看不见他。
陈嚣见状,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的宠溺。
“陈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有人趁此机会想过来跟这位大佬献媚,“这是我的名片。”
陈嚣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予对方,直接掠过他,走到那半死不活的张达面前。
张达被自家保镖搀扶起来,他在看见陈嚣向他逼近时,面色顿时一僵,他下意识扬起一抹讨好的笑:“陈爷,我刚才只是在跟雁小姐玩游戏,我只是刚刚喝醉了,所以对雁小姐有些冒犯,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