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略带愧疚：“我知晓殿下的处境艰难，若不谋算，便会任由她人鱼肉，我只是……一时想到逝去的家人，她们也是死在掌权者的博弈中，便不由得……有些迁怒殿下了。”
最后一句，他说的声音极低，几不可闻。
姜离嗤笑一声，嗓音凉凉的，透着几分威严，“迁怒本宫？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陆昭点了点头。
姜离收了手，幽深如潭的眸子缓缓落在陆昭的身上，车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陆昭只觉得那目光如有实质，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过了好一会儿，姜离才打破沉默，缓缓说道：“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其它的事，往后再说。”
陆昭点了点头，他感觉到殿下周身都透着一股疏离。
姜离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陆昭，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之地，他的仁慈会将他啃得连渣都不剩。
就在这时，姜离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她眸底深处划过一抹凝重。
不好，是噬魂散发作了！
“噗！”猝不及防的，一口鲜血突然就吐了出来。
陆昭瞳孔一缩，连忙扶住姜离，“殿下！”
姜离一只手紧紧的搭在陆昭的手上，胸口仿若被万箭攒刺，一股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骤然袭来，似是千万只毒虫在啃噬她的心肺，又仿佛是灼热的岩浆在体内肆意流淌，焚烧着每一寸经脉。
瞧着她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冷汗如雨般簌簌而下的模样，陆昭没敢耽搁，吩咐道：“快些回府。”
姜离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如同酷刑，沉重而艰难，胸腔中的疼痛令她几近窒息。
她汹涌的喘息着，试图遏制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痛苦呻吟，可喉咙里却还是忍不住溢出一声声破碎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