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十文,小娘子接好了。”摊主是个中年男子,见程鸢的目光看向旁边说话那两人,正好心情好,便扯起了话来。
“小娘子可知那赌坊的学子是谁?”
见老板有心搭话,程鸢也顺着他的话头问下去:“是谁?”
那老板“嘿”了一声,然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是那沈夫子门下最得意门生之一,据说叫什么陆,陆什么的,先前城西不是有家铺子刚开张?我儿媳去买糕点时就碰到过,据说毫无君子风度,像个乞丐似的,还将那试吃的点心吃了个一干二净,实在是自私至极!枉为君子!”老板说完,啧啧两声,“先前还以为那书院多么了不得,如今看来这教出来的学子……”
程鸢微微抿着唇,应了一声。
忽然不远处传来喊叫声。
“陆白!陆白!你停下!”
程鸢刚扭过头,就被狠狠撞了一下,她跌倒在地,纸包里的果子洒了一地。
“咚!”
“草!”程鸢从地上爬起来时,方才撞她的那道人影,还躺在地上捂着脚叫唤。
旁边一个果子被踩的稀巴烂。
“陆白?”程鸢从他披头散发的眉眼之中艰难认了出来,微微挑眉。
这人怎么鼻青脸肿的?
“陆白!你跑什么!”后面追着陆白的人,终于跑了过来,程鸢扭头,有些诧异:“王大哥?”
王嘉彬跑得直喘气,然后他扭头看了看旁边盯着他们三人的吃瓜群众,喘匀了气,压低了声音,“鸢妹妹,抱歉了。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到前头去。”
陆白的脚明显扭伤了,他单手捂着脚在地上后退挪着,想避着两人,却被王嘉彬一把手捞起,拖着往前走。
程鸢抽了抽嘴角,弯腰把剩下几个果子捡了,放进纸袋里,想了想跟了上去。
几人走进一个拐角,是一个死路巷子。
王嘉彬将人一把甩在了地上,陆白闷哼一声往后爬了一下,背抵着墙。
未等他开口,陆白就偏开了脸。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王嘉彬拳头拧紧,“那可是我爹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给我攒的!陆白!你摸着良心说,我这些年来可有曾亏待你?是不是待你如亲兄弟?为何你要……”
程鸢离着他们几米远抱胸看戏。
心想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过是贪婪,不过是不知足。
若是陆白能安安稳稳拿着里正的钱读书,就算她有心想报复,些许也拿他没办法。
但是他偏偏自己作死进了赌场,那给她钻到空子了,还能让他再出来?她就不姓程!
陆白静静的听着,等王嘉彬一口气说完了话,他才盯着他:“说完了,说完了就放我走,左右我也拿不出来钱,怎么,你要动手打我吗?”
王嘉彬眼圈更红了,紧咬着后槽牙。
陆白脸上勾起嘲讽的笑:“怪我?咱们十多年的交情,听到我欠债,你不仅不借我钱,居然还防着我,这就是你所谓的情谊?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