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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系统漏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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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314,网络宇宙】

迈尔像往常一样被贴满漫画贴纸的电子闹钟吵醒,他摩挲着蓬乱的头发,并没有理会在厨房里骂骂咧咧打债务电话的叔叔,拿起背包,从餐桌上抓了块发霉的果酱面包,推开门走到门廊里。

出租房地处候鸟村北缘,就在一条破碎的高架桥旁边,迈尔从有记忆起就住在这个旧金山最肮脏的移民生话区。从门廊窗口居高临下地俯视,可以看见电车在裂开的沥青地面上蠕动,将货物和工人送进城市。阴冷的天际,阳光正在爬上地平线。

迈尔有这样的习惯:无论何时看到太阳,都会提醒自己这只是一颗恒星而已。宇宙里有几万亿个这样的星体,太阳不过是它们之中渺小而不起眼的一个,就像自己的汉语名字想要表达的那样。

迈尔曾经听妈妈讲起,他的名字是爸爸根据一句叫作“浩渺行无极,扬帆但信风”的中国古诗起的,但爸爸在他尚在襁褓之中便在战场上殒命,那句古诗的真实含义也都是胡乱猜测的。

紧接着,迈尔像往常一样从脚手架间穿过,然后乘滑轮电梯下楼。到达地面后,他的橡胶靴瞬间扎进了脏水和结冰的泥巴里。阳光尚未惠及候鸟村的底部,四周依然一片漆黑。迈尔向楼后的荒地走去,打开的手电照亮了前面的路。路上他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提醒自己的目光不能遗漏任何商店垃圾桶、破旧引擎,或是楼间缝隙里的废品。

走了不到一里地,迈尔来到一间破损且矮小的旧车库外。他把手电塞回口袋,取下脖子上的项链,上面挂着一把钥匙。很走运,发现这间车库时,它的钥匙还挂在门上。很多私人设施在被遗弃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损坏,只是它们的主人支付不起昂贵的电费继续使用罢了。

迈尔打开了旧车库的左门,变形的金属门仅能打开一尺半,刚好容下迈尔挤进身去。进入车库后,迈尔重新关门上锁。车库内没有窗户,所以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了一秒钟,才触到了接到头顶的电源开关。摁下它后,老式台灯昏暗的灯光亮起,照亮了周围有限的区域。照明系统均是迈尔自己抽空找工具安装的,他之前将两根金属钳插进城市主电缆里,借此取得电力。

这就是迈尔的专属空间。他扔下背包,抖落外套,然后把散落在地板上的杂物堆回到架子上:一副索尼NW-A307复古随身听,里面是黑豹乐队和部分台湾流行音乐专辑的磁带,还有几件未拆封的孩之宝漫画角色手办,那几乎是迈尔最重要的收藏品。

他打开自己小小的食物贮藏室——一个简易的蓄电池冰柜,迈尔把取出的复合益生菌粉倒在铁碗里,用水冲开,然后加入了一把过期的麦片。一番狼吞虎咽后,他走到车库的操作台,取出暗藏的塑料包装盒。印着特殊标志的盒盖之下,就是迈尔唯一的装具主机、触觉手套和模拟面罩。

戴上弹性触觉手套后,他活动了一下手指以确定手套没有问题,然后便拿起了装具主机和面罩。这是个有着优美弧线的金属色壳形装置,内含有六块芯片、8600万像素的屏幕、布满了三十六颗微形摄像头,它的原型机是苹果公司在半个世纪前推出的VisionPro。迈尔将其像泳镜一样舒服地贴在眼睛上,挡住了外界的光线。骨传导耳机从面罩的两侧展开,自动附在头部侧面。面罩内侧还有立体声话筒,可以录下迈尔讲的每一句话。

迈尔开机并登录网站www.NEWTCITY.com。面罩发出一阵浅浅的淡蓝色光线,扫过他的视网膜。他清了清喉咙,小声而清晰地念出登录密码:“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

密码正确,环境检测正常,登录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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