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左千户又愣了一下“阁下此言何意？”
“阿九你来说吧。”
林轩淡淡一笑，望向阿九。
“我说？好！我说就我说！”
阿九深吸一口气“左千户，这傅大人乃忠良之士，你可知道？”
“……姑娘有话便直说吧。”
左千户听得眉头大皱，打断道。
“也好，我也知道千户大人奉命行事，是有苦衷的。”
“这样吧，我前不久拜了个师父，练了些剑法。听闻千户大人刀法高绝，特来领教。”
阿九眼珠转了转“我是个黄毛丫头，接不住千户大人苦练几十年的刀气。咱们只比招式如何？”
“只是你跟我比？”
“是呀！我来就行了。”
阿九神色有些兴奋“你不要怕，这位林……林公子答应不插手的。”
“……我是没打算出手。”
林轩点点头，表示赞同。
感觉阿九这姑娘还是挺期待跟左千户交手的。
也算正常吧。
资质高、根骨好的江湖人比比皆是，却也没几个能把武功练到登峰造极之境。
真正能成长成绝顶高手的，基本都是武痴，也很珍惜旗鼓相当的对手。
阿九这小姑娘也有点这种味道了，这点倒是跟邀月有些类似。
嗯，黄蓉就相对摆烂多了。
下个副本遇到蓉儿，要好好教育一下。
嗯，下个副本正好阿青也会来，可以用来激励一下蓉儿。
“比招式？哼！比就比！左某有什么好怕的。”
左千户认真看了看阿九“小姑娘，你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以他的修为，可以看出阿九功力平平，这番话并非作伪。
众目睽睽之下，也容不得他避战了。
否则，可以直接退休了。
“我若是输给千户大人，自然二话不说，听凭大人处置。”
阿九嫣然道“可堂堂千户大人要是连我这黄毛丫头都打不过，想必也没脸见人了，便把傅大人放了吧！”
“好！一言为定！”
左千户沉默了片刻，冷笑道“左某若是输给你这小姑娘，确实无话可说！”
气机运转下，五把雁翎刀同时从左千户背后弹起。
“小姑娘，你出手吧。”
左千户纵身跃起，左手握住两把刀，右手持两刀，嘴巴还叼着一把。
在空中一闪，落在阿九面前。
“这么多把刀？”
阿九微微一怔，真武剑出鞘“千户大人，小女子要是不小心砍断了你的刀，可没钱赔你。”
“笑话！”
左千户冷然道“你这小姑娘若能斩断左某的刀，便是左某学艺不精，有什么好说的？”
“那行。”
阿九左手剑诀斜引，真武剑横过，画个半圆斜斜刺向左千户。
“你这慢悠悠的剑法，怕是没多少用处。”
左千户哈哈一笑，右手两柄雁翎刀分开，一左一右刺向阿九的两肩。
“也没那么慢的。”
阿九抿嘴一笑，雪白的手腕翻转，顺势在空中连画了几个剑圈。
大圈小圈，正圈斜圈，宛如鬼画符一般。
两柄雁翎刀被剑圈一绞，火星四溢。
“好剑法，可姑娘这一柄剑是守不住左某这五把刀的。”
左千户心中微微惊疑，清啸一声，身体急速转动，五柄雁翎刀化为钢铁风暴一般的存在，从各个角度向着阿九劈落。
“也未必。”
阿九蓄势已成，真武剑上所幻的光圈越来越多，此起彼伏，无止无休。
剑劲连绵，只守不攻，只看到无数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圆圈，将她全身护在其中。
剑圈一个未消，另一个已生，漫天都是流动的剑影。
碧色的剑影中，一道道惨白的刀茫闪烁，耀人眼目。
剑光收束，刀光剑芒碰撞在一起，宛如雨打芭蕉一般，转眼之间，已不知交击了几百几千次。
四周的锦衣卫哪看过这等剑法，顿时人人色变。
“铿！”
清越的碰撞声中，一把雁翎刀不堪重负的炸开，破碎的刀身四散飞溅。
随之，是第二把、第三把……
最后一把雁翎刀碎开的时候，阿九剑圈归一，轻轻一刺。
左千户轻哼一声，向后退去。
伴随着他的脚步，一道血箭激射而出，溅落在地上。
“千户大人！”
一众锦衣卫骇然色变，纷纷拔刀。
“我又没死，不要丢了锦衣卫的人，都把刀收回去！”
左千户伸手捂住肩膀上溢出的鲜血，厉声喝道。
这一剑刺的不算深。
但刚刚他将刀势运转到了极限，气血翻腾。
如今有了伤口，便借此宣泄而出。
“……”
锦衣卫这时候士气低迷，听到老大发话，纷纷听从。
“千户大人，承让了！”
阿九挽了个剑花，收剑回鞘，抱拳浅笑道。
“我……哼，我没让你，是左某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左千户凝视着真武剑，皱眉道“你刚刚这一剑明明可以绞断左某的胳膊，为何改成了刺？”
刚刚也算是他生平最恶心的一战。
虽然他没有施展刀气，但招数上可是半点不含糊，已然竭尽全力。
面前少女始终都是些朴实无华、乱七八糟的剑圈，看起来就跟随便乱画的一样。
但任他招式变幻，组成滔天攻势，都尽数被这剑圈瓦解。
要是这样随随便便画圈圈就能赢……
那还苦练那些招式作甚？
想到这里，左千户心里越发憋屈。
“大家又无冤无仇，我断你一臂作甚？”
阿九微笑道“你这人很信守承诺，说不用刀气就不用刀气，是条汉子呢。”
“笑话！左某岂能在你这小姑娘面前食言而肥。”
左千户冷笑道“况且你有高人保护，左某就是施展刀气也伤你不得，不要假惺惺的说这般场面话。”
“好心给你找回点面子，你还不领情。算了，随你吧。”
阿九有些不满，撇了撇嘴“既然胜负已分，你是不是该放人了？”
“哼！若按江湖规矩，左某确实是输了”
左千户有些不好意思，咬牙道“但此番并非江湖比武，自然是胜生败死，姑娘将左某杀了，那些士卒自会放人。”
“林大哥，该怎么办？”
阿九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的望向林轩。
“这左千户治军甚是不错，你把他杀了的话。这群锦衣卫就成了哀兵，最后还是要把他们杀散。”
“况且你不想杀他的话，也不必勉强。”
林轩伸手一勾，阿九腰间的真武剑化为一道流光，来到他手中“我来吧。”
“是阁下要亲自赐教么？”
左千户目光一凝，找手下要了把绣春刀，摆出起手式。
“敢问千户，这一剑够不够呢？”
林轩凝视着地面，将灵力灌入真武剑内，用力一劈。
剑光一闪，随之化为天崩地裂的剑芒，斩在大地之上。
地面无声无息的切割开，露出百余米长，数米宽的裂口。
“献丑。”
林轩屈指一弹，真武剑破空，插回了鞘中。
“……”
左千户和一众锦衣卫怔怔的看着触目惊心的裂缝，纷纷闭上了嘴。
“来人！速速将傅大人交给这位姑娘，一切责任由左某承担。”
良久，左千户长叹一声，仿佛衰老了十岁。
左千户本来还打算反抗一下的，甚至计划用自己战死来鼓舞手下士气，殊死一搏。
但见到人家这一剑之后。
左千户便彻底没了想法。
别的不说，只要人家把这一剑从劈地改成横切。
那这群人里，能活下来的……
估计十个里面，也见不到一个。
生死完全随缘。
既然差距这么大，人家也摆明了手下留情。
那还打个屁啊！
就算大家死光，也发挥不了一丁点的价值。
“是！大人！”
锦衣卫众多官兵也松了一口气，纷纷答应道。
“傅大人，刚刚的事情你想必也听到了，你这就跟他们去吧。”
摆正了心态之后，那后续也简单了。
不多说，两名百户将囚车打开，扶着傅天仇走了过来。
“傅大人有好些日子没见了，如今被锦衣卫关押这么久，身子骨没事吧？”
阿九看了看傅天仇，嫣然道“清风她们也来了，等会就让她们过来。”
“只是一些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姑娘还认识清风？恕老夫眼生，想不到何时见过……嗯？”
傅天仇脸色大变，连忙低头屈膝，猛一躬身“罪臣傅天仇见过公主殿下！公主千岁！”
“？？？”
左千户和一众锦衣卫面面相觑，感觉脑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