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琼走的很快,白殷殷紧跟在后面,她的长刀也紧握在手里。
一瓣残菊也不知从哪里飘了过来,停在了楚琼的鞋上。
她不经意看了看菊花,有点象自己掉落的珠花。
珠花却插在了薛一龙破旧的衣袖上。
走到长街的横巷里,横巷虽小,但也可以容纳车马。
宅门不大,但也算气派。
翚檐翘角,盝顶鲂瓦。
白色的围墙,高近乎一丈。
楚琼轻敲了门扃,白殷殷提刀紧挨着红木门。
“你们是?”
一个中年妇女开了门,穿的还挺体面,一件淡青色的粗布长裙,头发梳理的很整洁。
“我们是来找陆老板的,昨天已有相约!”
“那请进吧!陆老爷已在大堂恭候二位小姐了!”
“谢谢大姐!”
楚琼和白殷殷顺着敞开的门缝走了进去,里面廊房幽幽,格外静谧。
迤逦到了厅堂后,陆空遥果然正襟危坐。
半杯茶放在桌案上,陆空遥捋须还看着书籍。
“老爷,门外有两位姑娘求见,妾已经带了过来!”
“好,好,快叫她们进来,端上好茶果伺候!”
楚琼和白殷殷进入厅堂后,便作揖而坐。
“哪位是白殷殷小姐?”
“回陆老爷,小女便是白殷殷!”
“十八年了,你也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是的,家父常提起陆叔叔,今日来陆叔叔家,正是家父的主意!”
“好,好,我与你父亲是结义弟兄,你来这里,就是你自己的家一样!”
“来人,安排白小姐的厢房!”
“陆叔叔,小女拜谢了,小女已经住在了楚小姐家!”
“楚小姐,楚小姐原本是这里的客商,京都人,你怎么与她相熟?”
“是的,小女现在与楚琼是缟纻之交,永不分离!”
“那既然如此,陆叔叔也不难为你了!”
陆空遥无奈,本来见白殷殷姿色美貌,可以和宋记钱庄的孟香羽媲美,并且长的一模一样,所以心头一热,想叫白殷殷留在自己的身边,有遭一日可以在宋天萧那里讹一笔钱财。
“没什么事,你们先在这里歇息一下,老夫去后房另有他事!”
起身正欲起步而走,不料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父亲,听说家里来了两位姑娘?”
声音穿越了可以穿越的地方,不留一点兴奋的残余。
厅堂的桌案上的银瓶玉盏,也模糊的映射出了锦衣长裾。
半圆形的白色璜玉,在紫丝线端摇晃,与红色的门枋形成鲜明的对照。
陆小佳的脚步并不急促,急促的是他的心跳。
天蒙蒙亮时,他就已经在院中练了一回剑。
由于心思杂乱,就把剑舞的跟落下的枯槁一样,随风飘散。
云层被阳光划开了灿烂的轻纱时,他终于收起剑,强迫自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在胸口里膨胀。
最后用脚在地甃上一踩,飞出几丈远,落在了廊道上。
重重的叹出了一口气,如可以把昨夜的所有酒气给彻底吐出来。
不过他也有心事,这心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是你的妹妹!”
“爹,什么时候,我多了个如此漂亮的妹妹?”
“是你白伯伯的女儿!”
“我可不知道还有个姓白的伯伯!”
陆小佳到了厅堂上,看见楚琼和白殷殷正坐在会客木椅上。
这木椅子的靠背足有三尺,坐上去只可以看见臀部的长衿,还有朦胧的挤压在椅窦空隙处的腰背裙衽。
连女子头发上高翘的云堕髻,也只能与椅端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