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心事,少平怀着愉悦的心情,从后沟岔里回来,见金波贱兮兮的,正躲在墙角偷看水房那里。
上去猛拍一下他的肩膀,“背地里偷看,非君子所为,让一让,让俄也看一看。”
金波先是吓了一跳,见是少平,有些不忿的说道:“少平,为什么是润生?为什么不是俄?亏俄骑车带你了两年,整整两年啊……”
“你少来,就你那脾气,得找到一个能制住你的才行。郝红梅过日子行,顾家能算计,对上你就还不得吵死,润生就不一样,这小子胸无大志,性子又软,正好和郝红梅配……”
“俄不挑的……”
“那不正好,侯玉英,你去找她,就凭你这大花眼,白皙皮肤女人相,一准能被她看上,还是城市户口哩,独生子女,不愁吃穿,稳当当一个上门女婿。”
“我呸!孙少平,俄看错了你。”
“别咋呼,俄才来,那两个人发展的怎样了?”
金波一听,立马来了兴致,摆出了说书的架势,“俄告诉你,想不到,田秧子还有这一手,竟然毫不脸红的说黑馍馍有黑馍馍的好,批判学校把饭食份三六九等是不对的,大谈艰苦求学,忆苦思甜,唯劳动才能使人人平等,唯成绩和进步才是我辈学生奋斗和追求的目标……两人在水房已经有一会儿了,你说,这田秧子都是哪里学的?太能白话了……”
“知道什么时候孔雀开屏吗?女人一恋爱就变傻,男人一恋爱就贼精,这是雄性生物的本能,到你那时候,恐怕耍……”
说了一半,少平停下了。
这金波外精里傻,做事精能,碰到女孩子就抓瞎,是个特例,以后还要为他操心才行。
“俄怎么了,肯定不会比润生差,等丈母娘把俄老婆生出来,俄给你瞧一瞧本事……”
“别说话,出来了……”
少平打断金波吹牛,只见郝红梅先从茶水房里出来,过了一会儿,润生才摇摇摆摆,嘴里啃着黑馍馍走了过来,只看脚步,就有着说不出的得意。
“哟,哟哟,田公子春风得意,这是得手了?”
“嗯,还差一些,这女的有点厉害,还要几次才行。金波,这几天没仔细看,要说这眼,还是少平的好,贼呀!俄近处细细看了,这郝红梅的模样,恐怕是班里的第一,整个学校也所得着,俄觉得自己这次发挥的超好,从来没想到,俄也这样能说,呵……”
“唉……”金波叹气,“要不是少平向着你,俄就上了……”不无遗憾之意,溢于言表。
“晚了啊,朋友妻不可欺,以后见面,只能叫嫂子了。”润生一点也不同情朋友,只在那里宣泄得意之情。
“好啊,几个人不学好,躲在这里说女人……”
清脆的声音从三个人身后响起,田晓霞如期出现,金波和润生如老鼠见猫,机灵的推说有事,直接颠了。
看着那机灵的大眼睛,又可以活泛的转来转去,少平眼眶湿热,有些想哭了。
“少平,咋的了?见到我这么激动?少见啊!”
“是,激动,激动极了,你一来,这天地间都亮了……”
田晓霞想破脑袋都没有想过,少平竟然会这样说,纵然大方如她,也禁不住有些害羞。
“我请你吃饭,你去不去?”
“去!绝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