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我,是晏承的功劳。回去你多注意些,他今日看到了,心里定然会有些不适。”
晏沉修点头应下,继续说了下去。
“这些人要么是被骗,要么是被拐,手段层出不穷,一开始都想逃,被抓了多次之后,遭受不住毒打,更有前例在面前,不敢再逃,时日一久便成了如今这样。每隔一段时日,就会被挑走几个人,至于做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但谁都清楚,这样的处境下,被挑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气氛一下沉重了下来,天子脚下,猖狂至此,属实让人心生寒颤。
伏锦掀眸看他,把账本放在了他的面前。
“从前在南江城时,从陆仁那里得来的,多数是银两往来,如何处置归你。”
晏沉修颇有意外,目光深深的打量她两眼,却没接下。
伏锦深呼吸一口气,也打算明说。
毕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失踪这么多的人,明面却毫无表露,暗地里的牵扯甚深,你应当知晓这事的厉害。若最后查到不能查的人身上,你准备如何?”
失踪加上账本的事情,足以让整个上京城都要经历一场动荡,还有之前的矿上,苏城的匪患,一桩桩一件件,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应付的。
或许从前的圣上的确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但现在的他绝对不是。
单从费事的祭祀只为寻什么祖宗庇佑便能看出,再到后来雪灾时城门口百姓的处置。
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施粥,便再无实为。
如今更是兴建高台,为寻仙。
上京里贪污、拐卖、杀人诸事皆多,晏沉修尽心竭力,换来的又是什么。
至今他的腿都未能好全。
现在的圣上不会乐于见到贪污、拐卖的事情发生会,再糊涂点甚至会把这些算在晏沉修的头上,埋怨他为何揭露出来。
侯府看似风光无两,可能走的路只有一条。
晏沉修抬手拦下伏锦想说的话,声音略低。
“你的心思我知。”
“但是事情远没有你想的这般简单,民乱国危,外邦虎视眈眈。晏家将士,安得是天下太平,护的是一方百姓。乱臣贼子可做,却不能枉顾百姓。”
晏沉修一字一句,声音虽低却是沉重且严肃的。
她的心思不曾掩藏的深,打从接触之初,他便有所察觉,只是无伤大雅不欲过问。
然她现在期望他这么做,唯有解释清楚方不生误会。
伏锦低下头,眼睛赤红。
晏沉修见她如此,心口略有不适。
未曾多想,身体已是上前,将她半搂入怀,喉咙轻轻滑动,却未曾再说些什么。
伏锦轻轻闭上眼睛,脑海里皆是前世一幕幕。
再开口时,声音都是哑的。
“那你杀了我吧。”
“若非如此,拦不住我的。”
晏沉修面色陡然冷了下来,搂她的手臂都在不断锁紧。
好半晌才憋出四个字。
“何至于此。”
伏锦深吸一口气,闻着他身上好闻的菩提沉香的味道,继而睁开眼睛,推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