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山山麓,刀光剑影,一片肃杀,惊走漫天寒鸦。
只见七人正近身围攻一手提长刀的青衣男子,那人身法飘逸,浮光掠影般晃个不停。
七人见不能奈何那人,目光交汇一处,位置在片刻之间便发生变化,成五角之势远远合围青衣人,东南和西南方向均有两人,正东、正西、正北三个方向各有一个。
西南角两人招式诡异,一瘦一胖,瘦的那人一只脚勾住胖子颈部,一脚踩在胖子那本该凸起此刻却内陷的肚子上,前者双手持剑越过头顶、身体绷得紧紧的直与地面持平。
东南角两人也是不同凡响,那是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女子,唯一区别在于衣服的黑白之分,白衣女子左手拿刀,被黑衣女子用双手分别捏着右手和右脚高高举过头顶悬在空中。
西南方向胖墩肚子忽的鼓起,那瘦者立刻被弹出,好似猛蛇出洞般朝着青衣男子迅驰射去,只见虚空中出现一连串残影。
东南角白衣女子则被身下黑衣女子掷飞,如雄鹰扑食般略向青衣男子,奇怪的是她的右脚连接着一根光亮的绳子,竟是真气凝聚而成的真气梭。
持剑瘦者一剑直挑青衣男子上中下三路,拿刀白衣女子以真气梭为支撑,封住对方的上下左右四周。加之边上五人守护相望,同气连枝,时不时以真气加持在阵中负责攻击的一男一女,竟把青衣男子给围得密不透风。
此刻七人阵势已成,当真是危险万分,青衣男子最佳攻击路径本该从最弱的北方入手,那样一来东西方两人必然来不及支援,即便来得及,五星阵脚也势必会露出破绽,届时便可轻易占据主动权。
哪知青衣人不退反进,手中刀迎着自西南而来的瘦者那疾驰一剑,刀剑相接,青衣男子向后滑去,地面被他的双脚犁出一道深沟。
自东南而来的白衣女子见状刀锋一转,往青衣男子后身斩去,真气梭如穿山甲般向敌人刺去,其他阵脚四人围的围,堵的堵,眼看青衣人就要命丧于此!千钧一发之间,青衣人一个鹞子翻身,持剑瘦者不知为何竟被他导向后方,与白衣女子手中刀短兵相接,霎时刀光剑影,光影交错。
东南角黑衣女子见状,她所控制的真气梭略一停顿,便被两道从青衣男子左右两肋擦身而过的碗口粗细真气击得粉碎。
七人不仅扑了个空,还被借力打力破去阵法,吃了个暗亏,他们怎肯服输,阵势随即再次变幻,这四人围追堵截,那三人绞扫劈盘,偏偏每次眼看就要击中青衣男子,却被他闪转腾挪,险之又险堪堪躲过。
青衣男子像是失去了耐心,忽地使出个鲤鱼跃水跳到空中、接着又是一个燕子三抄水、几个纵身,身形如兔起鹘落般恰到好处的避开七人合围,缓缓落在七人之外的一颗被拦腰折断的树桩上。
青衣人这一连串动作当成是优美至极,如行云流水,似彩蝶飞舞,一气呵成,衔接完美,要不是立场不允许,七人几乎按耐不住为对方大声喝彩的冲动。
青衣男子点头微笑,眼神之中露出赞许之色,嘴中振振有词:“你们阵法当真不错,假以时日,加以润色,必成东土一绝。至于当下,对付我还差得远呢!我也没空跟你们继续玩下去,如若没有其他压箱底绝活,恕在下不奉陪,我可真走了!”
这话听起来像极了师傅考究弟子,做师傅的往往不预先夸奖一番徒弟的可取之处,是轻易不会直接一开口便把弟子说得一无是处的。
七人闻言脸色大变,对青衣人的好感立刻化为恨意,这是全然把他们当成耍子似的,怎能不怒,他们七人成名已久,更是逐仙界少有的人物,居然被眼前之人以世俗武夫所使用的身法戏弄,且加以言语羞辱,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比杀了还难受,七人阵势再变,虚空顿时变得杀气腾腾。
突然一人从空而降,越过阵列,声未到人已至,随后呵斥声才骤然响起:“徐止剑,你三番五次挑战学宫底线,还真当我武神山无人吗?”
说话之人看起来面若中年,剑眉星眼,须长如发,面若满月,声似洪钟,当真是气势非凡,一双星目因为动怒而变得微圆。此人一来便镇住气场,使得身后七人顿时有了主心骨,变得底气十足,凭此足以看出来人绝非泛泛之辈,他乃武神山虚仙殿殿首顾仰铭,人称髯仙。
站在顾仰铭对面的青衣提刀人,便是东土近百年最为出色、最具传奇色彩的后起之秀徐图---徐止剑。
顾仰铭身后,适才与徐图对阵的七人脸色苍白如纸,他们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七人是虚仙殿阵道七子。
从七子此刻所处的位置来看,赫然便是素有威名的北斗七杀阵,需知在刚与徐止剑交手当中,即便七子处于下风,也没动用此等杀阵,由此不难看出他们七人人品之佳,足见七人适才愤怒之盛。
武神山学宫,是东土四大顶尖势力之一;学宫分为一山五殿,东土称为一森五殿。森是指万妖之森,学宫之人称它为武神山。
五殿分为传功、神武、执法、虚仙、阵器五殿。
而五殿一向以虚仙殿为众殿之首,其他四殿掌事人称殿主,虚仙殿殿主则被尊为殿首,原因无他,只因虚仙殿殿首历来皆由除宫主之外最有威望之人来担当。
甚至虚仙殿的普通一员,皆有着不下于四殿长老的实力。
本届殿首顾仰铭修为更是深不可测,曾经东土便有德高望重的前辈说:“他可能是武神山学宫的真正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