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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类(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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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找关系

孙家胜的儿子叫小山,十四岁,在老家中学上八年级。这小子就像脱缰的野马,逃学旷课进网吧,顶撞老师跟同学打架。孙家胜和老婆一商量,决定把儿子转到城里上学。

甭看孙家胜在城里混了七年,可除了做包子就是卖包子,说到底还是个人生地不熟的乡下人。离包子铺不远就有一所中学,孙家胜问这个找那个,可人家你推我,我推你,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隔壁开超市的吴勇拍着胸脯说:“孙哥,就凭咱兄弟的关系,这个忙我帮定了。”说完,他掏出手机,拨了五个电话才算找对人,先是寒暄一阵,最后把正事一说,果然有了眉目。

吴勇挂了电话,得意地说:“这事有戏,我一姓肖的同学在工商局,给丁副局长开车。”孙家胜问:“转学这事还得找工商局?”吴勇解释道:“这叫曲线办事,你想啊!丁副局长跟赵副校长是老同学,只要丁副局长说几句话,这事儿就成了。”孙肖胜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第二天,孙家胜和吴勇去找肖司机。找人办事自然不能空着手,再说肖司机是穿针引线的,后面的事还得让人家掇合哩!孙家胜一咬牙,花三百块钱买了条香烟。

肖司机这人挺不错,不但热情,而且特豪爽。见了面,吴勇一介绍,肖司机热情地伸出双手:“孙哥,既然你跟吴勇是兄弟,那咱们也就是兄弟,我一定想办法把事给办好。”孙家胜感激得连声道谢。

过了几天,肖司机打来电话,说:“孙哥,你的事我跟丁局长说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先联系联系感情。”孙家胜忙说:“行啊!就是我一直跟包子打交道,请客吃饭的事不在行,只能让兄弟你多操操心。”

二、花钱买感情

晚上七点,孙家胜赶到醉仙居。过了一会儿,肖司机领着几个人来了。肖司机一介绍,都是些科长主任的。再等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依然是什么主任科长的,最后丁局长才来。

主客一到,晚宴开始。随着美味佳肴上桌,气氛慢慢活跃起来。大家推杯交盏,你来我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丁局长给大家讲了个段子,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的。坐在这群人中间的孙家胜非常拘谨,后来喝了点儿酒,才慢慢放开了。可听了丁局长的段子后,也不知道是自己晕乎,还是没听明白,孙家胜呆愣愣地坐着,在心里嘀咕,这有什么好笑的?

晚宴结束,肖司机带着他去买单,收银员报价,1688块。孙家胜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肖司机是醉仙居的常客,对这样的餐价习以为常,在一旁说:“孙哥,要说丁局长这人真不错,就说吃饭,他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他缺这一顿饭?关键是人家体谅你的难处,你说是不是?”

孙家胜缓过神来,小鸡啄米般说:“那是那是。”幸亏自己带足了钱,要不然真下不了台。孙家胜买了单,小心地问:“那怎么没给丁局长提这事?”

肖司机鄙夷地说:“俗了吧!咱们吃饭是为了建立感情。科长主任们缺吃少喝了?丁局长帮你就为了吃这一顿饭?只要关系搞顺了,感情搞好了,你还担心什么?”

孙家胜哑口无言,他忙说:“我这不是急嘛!”肖司机也不啰嗦,交待道:“过些天,我给丁局长说说,再把赵校长约出来,咱们一起吃个饭,你儿子转学的事就成了。”

走在大街上,被夜风一吹,孙家胜的酒醒了不少。想着刚才的情形,总觉得有点儿稀奇,吃饭不是为了办事,是建立感情,这哪跟哪啊!

凌晨三点,孙家胜和老婆生火揉面,开始了一天的忙活。孙家胜一边揉面,一边琢磨,一个包子赚两角五,1688块得卖多少包子?两口子算了好半天才得出答案,得卖六千七百五十二个包子。

三、再找关系

八字还没一撇,就白送了这么多包子,老婆心疼地说:“咱们小百姓办个事咋这难呢?”孙家胜也跟着叹息一声:“卖了这些年包子还不是为了孩子,只要孩子好,不就是多卖几年包子吗?”俩口子互相安慰几句,又继续忙开了。

肖司机说等几天,可等了十来天也没动静。孙家胜着急啊!忙打电话问,肖司机才想起来似的,说马上马上。第三天,肖司机果然打来电话,还是在醉仙居,但吃饭的方式略有改动。

这次加上丁局长和赵校长才五个人,但排场不比上次小,满满地摆了一桌。酒是好酒,烟是名烟,几个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丁局长对赵校长说:“老赵,你可是段子高手,说个让咱们乐呵乐呵。”赵校长也不推辞,顶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那就来个超短的——我这人爱喝酒,不光工作要总结,喝酒也得总结一下,具体情况是这样,存在问题,好喝酒;分析原因,酒好喝;总结经验,喝酒好;整改措施,酒喝好;努力方向,喝好酒。

“哈…哈哈……”包厢里爆出或高或低的笑声。见几个人笑得挺认真,孙家胜只好陪着干干地笑。因为脑子里想着这桌酒菜得多少钱,要是换成包子得卖多少个,所以他压根就没听。等大家都笑够了,他才在心里嘀咕一句,真有这么好笑?

吃饭方式略有改动,原来是丁局长和赵校长跟许多人一样,也有敲敲背泡泡脚的爱好。醉仙居的对面就是一座洗浴城,几个人酒足饭饱出了门,肖司机又领着进了洗浴城。

洗浴城里酒绿灯红,几个人都去消费了,孙家胜窝在大厅的沙发里,像老和尚念经,一个人嘀嘀咕咕。刚才一桌花了2388块,到底得卖多少包子?他算来算去,总算搞清了,得卖九千五百五十二个包子。

丁局长和赵校长陆续从包房里走出来,个个容光焕发,一脸安逸。肖司机让孙家胜去买单时,他脑子里已堆满白花花的包子,莫名其妙地问:“要什么馅的?”肖司机一愣:“什么要什么?”孙家胜反应过来,赶紧跑去买单。

事是办成了,可没全成。肖司机告诉孙家胜,小山转学不成问题,因为赵校长点了头。但问题是学校保证不了学籍,没学籍就没法考学,也领不到毕业证,等于是黑户。孙家胜傻眼了。幸亏肖司机好人做到底,帮他介绍了教育局的余干事。

孙家胜忙问:“这事好不好办?”肖司机说:“绝对没问题,余干事是我铁哥们,我给他打电话说说,也就是吃顿饭的事。”一听吃饭,孙家胜的头都大了,脑子里马上又堆满许许多多的包子,白花花的,耀得人头晕。

请客吃过两顿饭,孙家胜对里面的门道差不多摸清了。跟余干事联系上,他就把吃饭的事全部交给人家,人家也不见外,热情地帮着张罗。

四、磕最后一个头

隔了几天,余干事打电话给孙家胜,说在兴王府酒楼,那儿上档次,价格又公道。按照约定的时间,孙家胜赶到兴王府。在订好的包间里等了一会儿,人就陆陆续续地来了。余干事一介绍,跟孙家胜猜的差不多,来的是科长干事。本来请了张局长,可因为忙来不了。

既然吃饭,无非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吃到兴头上再说几个段子。孙家胜没心思听,他正盯着桌上的菜盘算着,那盘清蒸大闸蟹得换多少包子,那道鱼跃龙门卖的包子能装几蒸笼。桌子上的菜多,算到最后脑子里都成了一锅粥。

花七八千钱块请吃饭,小山转学的事总算落到实处。从酒楼里出来,余干事对跟在屁股后的孙家胜说:“老孙,你看多简单,咱们中国人就兴这个,吃个饭喝杯酒事就成了。只是这次张局长没来,所以还得请张局长。”

孙家胜愣着没言语,余干事不满地说:“谁稀罕你一顿饭,对张局长来说,请吃饭不是享受而是受罪,你请一下就是对人的一个尊重,一种感激。”话说到这个份上,孙家胜只得答应下来。

九十九个头都磕了,也不差这最后一哆嗦。只要儿子能转到城里上学,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那日子该多好啊!

放暑假后,小山就来到城里,每天帮着打打帮手,闲下来就到处玩玩。这天,天都黑了,还是没见小山回来。孙家胜想儿子肯定去上网了,可找了好几家网吧也没见人。

第二天上午,小山回来了。估计是玩了通宵游戏,蔫不啦叽的没一点神气。孙家胜是越看越气,丢下买包子的顾客,一把拎过小山,劈手就是两个耳光:“你个不听话的东西,老子打死你。”幸亏他老婆和几个顾客拉着,要不然小山准得鼻青脸肿。

小山捂着脸躲进屋里,孙家胜的气还没消,像一头原地打转的疯牛,呼呼喘气。一位老先生凑过来,开导说:“孩子不能打,越打越刺头,你这当爹的得学会解扣。”孙家胜苦笑说:“解扣?我这当爹的容易嘛!”

接着孙家胜就把儿子转学的事一股脑倒出来。老先生也不插话,听完后说:“你呀别急,我去帮你问问。”孙家胜心想,你问问?到菜市场问白菜萝卜多少钱一斤差不多。

果然被那个老先生说中了。第二天,孙家胜俩口子在包子铺忙活,到了小中午也不见小山露面。老婆回出租房一看,小山没在,桌上却有小山留下的字条。

小山离家出走了。小山说知道爸爸为他转学花了不少钱,找了很多人,那种求人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小山还说他不读书了,那样爸爸就不用再去求人了。

孙家胜捧着儿子的字条,一时五味杂陈,喃喃自语道:“小山啊!你马上就能到城里上学了。都怪我呀!我为什么要打你?”

正怅然若失着,昨天来买包子的老先生走进店里,高兴地说:“成了!成了!”孙家胜蔫蔫地问:“什么成了?”老先生说:“你儿子转到城里上学的事,我儿子就是那所中学的校长,我帮你一问,根本不用那么麻烦,你呀开学时领着去报名就行了。”

整个下午,孙家胜都丢了魂似的,守着几笼蒸好的包子,一会儿苦笑,一会儿叹气。老婆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一个人忙着揉面剁馅,捏包子上蒸笼。

到了下午五点多钟,孙家胜的手机响了。接通一听,是余干事。余干事说:“老孙啊!我是好说歹说才逮住张局长,就今天晚上,咱们老地方见。”孙家胜木木地嗯了几声,那头就挂了电话。

五、撑死几条狗?

还是在兴王府,跟上次一样,在余干事的张罗下,十多个人围了一桌。孙家胜不再拘谨了,酒菜一上桌,就敞开怀了吃喝。余干事示意他给大伙敬酒,可他装着没看见,酒桌上的气氛就有些沉闷。

张局长是领导,很懂得活跃气氛。他手捋背头说:“你们谁来说个段子,咱们乐呵乐呵。”话音刚落,孙家胜起身说:“我来说个段子。”大家一看孙家胜主动请缨,忙拍巴掌说好,听着一定特新鲜。

“我和老婆进城卖包子时,我儿子七岁,现在都十四了。我想把儿子转到城里上学,可转学挺麻烦,找了张三找李四,今天在这摆一桌,明天在那请一顿,钱花了七八千总算有了眉目,虽然那钱花的我心疼,可我卖包子还不是为了孩子。”孙家胜苦苦一笑,把大家笑得莫名其妙。

“可……可我儿子离家出走了,他说知道我求人的滋味不好受,他再也不读书了。还有在我那常买包子的老先生,他顺便帮我一问,说谁也不用找就能去报名上学。你们说好笑不好笑?我就想,如果把请人吃饭的七八千块钱换成包子,得换三万三千四百三十二个包子。如果拿去喂狗,就是五百条狗也给撑死了……”

听着听着,一桌子人都变成了青菜脸。余干事当机立断,上前搡了孙家胜一把:“你是不是喝多了?敢在这胡说八道。”孙家胜嘿嘿一笑,把空空的衣兜掏出来,像谁都不认识似的,哈哈大笑着出了包间。

街上灯火灿烂,孙家胜跌跌撞撞地走着。眼前像起了雾,他朝脸上一摸,是湿漉漉的眼泪,便又一甩手,把那些眼泪甩在地上,摔得粉碎。

女巫,也称师婆,早在战国时代就声名狼藉了,那师婆编造河伯娶妇的鬼话,敛财害命,被西门豹扔进河中的故事,几乎是家喻户晓。清咸丰年间,安州也有个姓游的师婆,她在“祈福禳灾、改运换命”方面的本事被传说得神乎其神。据说有无数倒霉蛋在她的帮助下交了好运,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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