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净德见朝城两父女的反应,也是颇感意外,当下开口道:“朝城主意下如何?”
朝城主经他这么一问才反应过来,脑海中快速转动着,衡量一番利弊。他欠身对名净德说道:“张城主提婚,实乃小女之幸。只是两人毕竟素昧平生,还得——”
谁料他话还未讲完,朝萤抢过话开口道:“我愿嫁与他!”
她这句话一出,大殿上的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只有跪在地上的张玉西喜出望外、忍不住抬起头看着朝萤。两人炙热的目光相碰在一起,脸上的笑意更是藏不住。
这样一幕落入众人眼中,再是明显不过。大家都非傻子,虽然不知这两个年轻人背后有什么经历,但爱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朝城主连忙喝到:“放肆!”
但名净德却呵呵笑道:“如此爽快,不愧是名门子弟。这良缘便定了吧。”
张城主和张玉西同时大声应道:“叩谢族父!”
两人起身,张玉西再也压抑不住,走到朝萤身前,抓起她那双小手,双眼满是幸福。朝萤喜不自禁,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朝城主见女儿觅得意中人,心底自然也是高兴。但他对张城主称自己弟弟为“罪弟”,终是介怀。当下他又欠身说道:“谢族长成全,只是刚才听张城主求婚时,似有提及带罪之身……不知小女这位未来夫婿可犯了何罪?”
名净德沉吟片刻,不知该否说出之前悔婚的事,不禁看了看大礼仪。大礼仪会意,正要开口,张城主这时却开口道:“微臣请求将前事说出。”
“许。”
张城主转身对朝城主说到:“数月前,大石城遣人来我朝求婚,当时家父想我这小弟年纪相仿,便求了族父赐婚。不料小弟早已有意中人,不肯求全。”她说到这,看了看张玉西和朝萤,又继续道:“家父为此自咎不已,辞官去了充军。幸而辅丞洞察秋毫,查明前因后果,为小弟觅得意中人,并让其戴罪立功。”
朝城主恍然大悟。他看看张玉西,忍不住问道:“你早已见过小女?”
张玉西点点头,对其作揖说到:“我曾随辅丞拜访火炎界,一次机缘巧合下得遇少城主,甚是投缘。我便暗下了决心,此生非朝少城主不娶。”
朝萤听着,嘴角掩饰不住地上扬,脸上的绯红更深了。
“亏辅丞花了这心思啊。”朝城主听了不禁感叹道。
高台上的名净德却是脸色变了变,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朗声说道:“当日悔婚大石,今日联姻朝城,算是功过相抵。从今日起,张玉西便销了罪吧。”
张城主、张玉西又拜倒在地,朝城主和朝萤也欠身答谢。
大礼仪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叹道:辅丞好高的手段啊!
辅丞府内,一个家仆快步跑到大堂中,将一封信呈给了叶默情。叶默情接过,双手托着递给了正在角落处修剪一盆盆栽的辅丞。
辅丞打开信,只看了一眼,便把信递给了叶默情。
叶默情接过信,见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婚事已定。
“大人,这样一来,张城主就难以再听命于族后了。”
辅丞轻轻一笑,边摆弄眼前的盆栽边说道:“这桩婚事便算是我卖她的人情罢。”
“大人是指张玉西与朝城少城主的婚事?”
“你现在可明白当日我为何让刘栋认曲游为义弟了?”
叶默情心中一动,说到:“大人本想让曲游成为朝城的乘龙快婿?”
辅丞咔嚓一下剪掉了一支横枝,悠悠地说到:“但曲游不肯。那人外柔内刚,绝不肯成为他人的棋子。我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卖张城那小女一个人情,让她弟弟和意中人相见。”
“大人如何得知那朝城少城主和张玉西的事?”
“不难。他既然落在了我手上,只要让人试探些事情便可知。”
“大人高明。”
辅丞听了,停下手中的剪子,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放下剪子,看着叶默情道:“你可别小看女人。”
两人说话间,一名少女款款从屏风后的后堂转出,对着辅丞俯首道:“拜见大人。”
这少女一身桃红长裙,脸上略施淡妆,但依旧明艳动人,只是眉目间还有一丝倦怠之意。
谁曾想,这位对辅丞如此尊敬之人,却是世子的女宠:杏花。
“2号,世子如何?”
“已经苏醒,御医说只需疗养个来月便可恢复。”
辅丞笑了:“一出‘刺杀世子’的戏,就把我的‘对兰’都剪了去,这怕是当今族长都未必做得出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