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符道以自形上起,以上通下,余者自器起,以下通上。器为形下,多戾,多欲,多权,多贪,却是不适合你,以此入道,对你而言,适得其反。”
“而符道观天地自然,得元气之始,或描摹,或借势;或藏气于形,或借力于器,反而没有那一分阻碍。世人皆以为以器入道易,以无形之元气入道难,实则不然,世人何止万亿,入道者万里无一,却依然不计其数,实则也不过碌碌,以器入道,倒不如说是以与入道,又懂得什么难易。”
“那符者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修符者,其欲更大,他们无非是得天独厚,免去了凡人苦修的那一段经历,天才的可悲,不外如是,强如华晨长老,不也是寸步难行了吗。天才者,自有其骄傲,也有他自傲的资本,器为欲形,元为道初,二者本身却是不同的,入道无心,其欲更甚,其间分寸,各有千秋。”
“那公子认为,玲儿该怎么做?”
“天地万物,莫不有欲,**不是坏事,只看你自己的尺度了。生存之外,莫不是欲,欲要看远方的风景,便要身至,需要什么呢?强大到能够到达远方的实力,或者足够的钱,足够的时间,世人畏死,爱权,亦或二者皆不占,仅仅是大势所趋,人生在世,如意者几人呢?”
“公子不如意吗?”木玲雪关切地问道。
“我欲跳出这天地万物,做一个局外人。”林尘言语坚定。
“池鱼之下,尚有微虫,命格须臾,苍生涂涂。蝼蚁有心而力不足,我等尚不见终点,又怎能轻言放弃呢?”
“公子?”
“嗯?”
“玲儿或许知道自己的道了,多谢公子指点。”
“我不说,你也早晚知道,不必谢我。”林尘呵呵地说道。
“若不是遇见公子,玲儿也许真如父亲所说,永远也不入仙途呢!”
“有始无终,也不知是好是坏呢?”
“玲儿不问将来,只论如今。”木玲雪也是难能地坚定。
林尘却是有些欣慰,感叹道:“道心纯粹,心无旁骛,苍生之上,必列一席。”
木玲雪却是摇摇头,愈发坚定地说道:“玲儿的道,自公子而起,自然至公子而终,玲儿不要什么席位,只要公子不弃,就已经足够。”
林尘听罢,也是神色有些动容,却是心中仍有一丝隔阂,这亦师亦友的关系,让林尘不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言语。
林尘可没那么不识趣,开口说道,“不弃,自然不弃,只是,你身上肩负着的,却也并不少呢。”
木玲雪露出疑惑之色。
林尘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早说这些,也是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只淡淡地说着,“以后之事,交给以后吧,现在,你烤的鱼要糊了呢!”
“啊!”木玲雪方才反应过来,这篝火之上,却是烤着二人今日的晚餐呢,看着愈发焦黑的鱼皮,连忙将其翻面。
二人于岛边高谈阔论之时,岛内之人,却是陷入了各种困局,或因利厮杀,或为阵所困,为兽所杀,死伤者却也不计其数。至于有所收获,悄然离岛者,也并非没有,林白两家之人也并未阻拦,显然志不在此,所图甚大,若是因为一点小利坏了事,也是得不偿失。
而这一切,却与林尘二人无关了,二人所关心的,却是这海鱼的味道,终究不及洛鱼而已。
大道不易,各行其事,因利而来,自然要视死如归,却也是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