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夏紫凝去了产科医院取了化验单,她的血液HCG低于5,处于安全值,看到这个结果,她松了一口气。
撂掉了这桩心事,而另一桩心事却让她有苦难言,经营了一个多月的枸杞直销网,远达不到当初设想的成绩。
尽管她和合伙人发动亲朋好友大力做了宣传,而她的网站从策划到网页的设计上相对于其它同类网站而言,效果也要出色的多。
可她绞尽脑汁经营了两个月后,收效依然甚微,顿觉前景渺茫,不禁彷徨起来。
两个月的销售额,只有可怜巴巴的五六千元人民币,就这,也还是欧亦然发动自己的朋友捧了捧场。
而她的合伙人则成了一个标准的甩手掌柜的,一个客户也没有拉过来。非但如此,夏紫凝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时,打电话请他帮忙,可是合伙人即使赋闲在家,也会以各种理由推诿搪塞。
这样一来,夏紫凝越发的感到无助,于是,不可避免的打起了退堂鼓。
欧亦然始终关注着夏紫凝的销售情况,他几乎每天都要登陆一次,了解一下有无进展。
期间,也通过微信给她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思想。
而夏紫凝几乎每一次,都充满了对命运的抱怨和愤懑。
是啊,面对命运的一再捉弄,面对世事的沧桑艰难,面对闺蜜的出卖和算计,面对合伙人的冷漠无情,让她既无奈也无助。
欧亦然几次三番劝她重新组合个家庭,或者干脆自己开个网店,
可是夏紫凝不知何意,竟然说事业未成,无意为家。现在这个店都经营不下去,哪还有心思开自己的店。
事业未成何以为家这话,本是用在男人身上的,从千娇百媚的夏紫凝口里说出来,让欧亦然颇觉好笑。可是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只能把笑憋回去。
这日,见夏紫凝拿着手机专注于上网。欧亦然歪过头想瞧一眼她在网上干什么?
夏紫凝似乎并不想让他知道,侧着头眯着眼打量一下他,表情促狭狡黠。然后把身子一扭,让手机脱离欧亦然的视线,再看着他笑。
欧亦然发现,夏紫凝在这一刻,才最能体现出女儿家的温婉可人来。
正在欧亦然猜测她到底想瞒着他什么的时候,夏紫凝忽地问道:“你是属羊吧?”
“怎么啦?”欧亦然不解。
“我看了一下,属马的婚配最佳选择为属羊和属虎。”
“咦,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
“了解一下嘛。”
“莫非,你是想透过这种方式选择适合的对象了?”
“嗯,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属虎的,比我大四岁。”
“哦,难怪呢!可是这个并没有科学依据呀?”
夏紫凝道:“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多少得有点道理吧?”
“哦,你们见过面了吗?”
夏紫凝脸红了一下,忽现羞涩:“见过。”
欧亦然心里一动:“对方什么情况?”
“戴副眼镜,身高不到一米七,月收入一万多,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孩。”
“他是离婚还是丧偶?”欧亦然问。
夏紫凝明白他的意思:“离婚。”
“为了什么?”
“他是个工作狂,原配受不了那个,便出轨。”
“是吗,你感觉咋样?”
“说不好。”
欧亦然思忖半晌,说道:“离婚,通常不是因一方出轨,就是感情不和谐,当然了,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经济问题。听起来,他属于前者。你和他那个了吗?”
夏紫凝星眸闪烁,面泛桃花:“胡说什么呀?”
见此情景,欧亦然几乎能够断定,她绝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说道:“你是自由身,早晚得有个自己的家。”
夏紫凝盯住他的脸瞅了半晌,低低的说道:“有过一次。”
“哦,在宾馆吗?”
“不是,”夏紫凝坦然了起来,“他有一套新房子,已经装修完毕,现在只剩下灯具和窗帘了。”
“哦,听起来不错嘛。”
“嗯,我觉得也还行。”夏紫凝道。
“哦,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了吧?”
夏紫凝道:“你问这么仔细干什么?”
“只要他真心对你,就嫁了吧?”
夏紫凝看了他半晌,坦然道:“我正有此打算。”
“真是嫉妒那个男人,一个不留神,就夺走了我的红颜知己。”欧亦然玩笑道。
夏紫凝眼圈一红,轻轻咬了下嘴唇,像是在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你这人就是讨厌,都这一步了,还惹我做什么?”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痛,而他越是极力把持,她就越是情难自禁。他们像是处在深海里的鲸鱼,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丝网,虽呼吸相闻,四目相顾,血气奔腾翻滚,但谁也不肯撞破那道屏障。
若她是狂风大作下的波浪,他就是一个巧妙的舵手,驾驭着扁舟,追随着波涛,时而冲向浪尖,时而卷进谷底;时而高声呐喊,时而徘徊低吟。共同谱写出一曲缠绵悱恻之歌。
“你有权做出自己的选择。”欧亦然道。
夏紫凝坦言相告:“你很清楚,我是多么需要一个家。今天这次,就算是我们的告别之会吧。”
欧亦然明白她的意思,虽极是难舍,但又不想拖累她,不免带着点调侃的语气说道:“是呀,幸福压倒一切嘛。”
夏紫凝又说:“同时,我已经跟合伙人提出请辞的事了,他也已经同意。”
欧亦然很佩服她的决断力,赞道:“你非常明智,是需要了结那种看起来清白实则暧昧的关系了。”
夏紫凝怔怔看了他一眼,本想说点什么,嘴巴动了一下,终是没说出来。
“祝你幸福。”欧亦然道。
“珍重。”夏紫凝险些掉下泪。
这一刻,天色晦暗,月亮悄悄躲进一片云里。
欧亦然回到家时,云蕾出去溜达了,他开了电视机,了无情趣的浏览着,直至云蕾回来。
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打开看时,夏紫凝说她坐过站了。
欧亦然估计她是心有旁骛。
一问之下,夏紫凝才说合伙人打电话问她销售账目情况,结果一不留神就到了火车站。
欧亦然不觉怅然叹了一口气。
思之良久,不免替夏紫凝唏嘘。自己想帮她,合伙人何尝不也是想帮帮她嘛。
然而如今看来,情况都不甚乐观。既然如此,早一点找个合意的人,重新组合家庭就是她的当务之急。
然而半个下午的恳谈,夏紫凝似乎并未提及她的新男友对她有何承诺。
一个柔弱的美丽女人,一路走来,风雨兼程,总有不顺心之处。这次能如愿以偿吗。
热恋中的女人,往往容易浮想联翩,而忽视一些细节。作为朋友,于情于理,该给她提个醒才是。
想及此,他发微信给夏紫凝:下午有句话忘记问了,这几天有空的话,去喝咖啡,顺便了解下你的男友。
夏紫凝就问了解什么,欧亦然说了理由。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他们来到一个咖啡屋,找了个僻静处坐下,夏紫凝点了一壶玫瑰茶,要了葵花籽和两样干果。
“说吧,要了解哪方面?”她问道。
欧亦然放下茶杯,直抒胸臆:“我想弄清楚那个男人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
夏紫凝杏眼含嗔:“你是吃多了撑的吧,才处上不到半个月,怎能搞清楚这种事呢”
欧亦然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了下去:“有些事情,是可以通过细枝末节,或能理出头绪的。”
夏紫凝放下手里的杯子,专注起来:“你需要哪些信息,透过哪种途径和方式分析呢”
欧亦然看着她的眼睛:“这几天,你们会过面没”
夏紫凝移开了眼神:“昨晚见过。”
欧亦然问道:“还是去了他那间新房?”
夏紫凝低下了头:“是的。”
“哦,在那住下了。”
夏紫凝无语,点了点头。
“有什么变化吗?”欧亦然问。
夏紫凝缓缓抬起了头,难掩淡淡哀愁:“不似前番热情。”
“这样啊!”欧亦然道,“他可曾对你有过实际的表示没有,比如说送钱送物?”
夏紫凝摇摇头。
欧亦然说道:“问题就在这里?”
夏紫凝皱了眉头:“什么问题?”
“男人若是真心喜欢一个女人,是不会计较礼物的。你们交往了半个月,你在他那里度过两个夜晚,对方却什么表示都没有,你觉得正常吗?”
夏紫凝脸一红,没吭声。
“我的邻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独居的时候,有人先后给他介绍过三个对象,前两个年龄都是四十来岁,虽然因为这样那样的因素没能走到一起,可是那人在她们身上花的钱,哪一个都不低于五万。感情好坏先不说,逢年过节,都会互相走动一下。如今娶进门的这个,年龄也比他小着十几岁呢,你猜怎么把人家娶进门的?”
夏紫凝好奇,就问:“说来听听。”
“答应给人家十万元作彩礼,按照正规迎娶礼仪,在饭店里正儿八经摆了七八桌宴席。”
“领了结婚证没?”
“岂能不领。”
夏紫凝不觉痴迷了一会。
欧亦然敲了敲桌子。
让她回过神来:“你给我说这个,就是想证明那个人不地道是吗?”
欧亦然道:“至少对你有所借鉴。在没有见到实际的东西之前,不妨姿态高一点,矜持一些,对你未尝不是好事。”
“我就想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别的没多想。”
“感觉你已经做好了嫁过去的准备。可是站在我们男人的角度看,既然是谈情说爱,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做过,那么总会有所表示吧。可是他却什么都没做,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虽然没做,但却在积极的置办家具准备婚事呢!昨天下午,才挂好了窗帘,说是下周装灯具。”
“他说了要和你结婚了吗?”
夏紫凝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