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是最可怕的事情了。在幽暗的地底,发现自己有一段时间是完全没有意识的,而同伴们却都没有察觉到这个异常。
往好的一方面去想,失去意识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出什么问题。但往坏的地方去说,自己的同伴可能不太正常。
他完全不敢想后面的一种可能性,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能够承受的范围。
杨阳迷迷糊糊的站起来,跟着大部队往前面走。虽然脚步一点都没有停顿,但是,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慢慢的模糊了。
并不是那种,快要晕过去的模糊,而是一段时间内,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路上,他的身体只是盲目的跟着宁远,往更加幽深阴暗的地底走去,脑子里面却在思考着非常可怕的事情。
自己失去意识的时间,甚至超过了他们前行时间的一半。在那么长的时间里面,难道他就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如果自己已经失去了意识,那么他们跟自己说话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又或者,这一切都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他们这一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谈?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以他对这些人的了解来说,二十分钟之内,他们或许不会说话。但是这长达五个小时的路途中,他们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
一旦他们开**谈,自己若是一直在边上安静的呆着,显然是不太符合正常情况的,他们也不会装作没看见的。但是,他们如果发现有了异常,为什么不说出来?或者,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悄悄地达成了什么协议?
又或者,最可怕的情况是,所有人里面,就只有自己的感觉是对的。其他人都已经迷失在了,地脉呈现的时间假象中。
想到这里,他不敢继续往前面走了。身后的袁木见到他突然停了下来,于是快步上前,关切的问道:“怎么啦?怎么不往前走了?”
杨阳脸色苍白的转过去,看着袁木说不出一个字。
见他脸色变得非常奇怪,袁木皱了皱眉,冲着前面喊:“你们等一下!”然后就伸出手,摸了摸杨阳的额头,嘴里说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一瞬间。杨阳觉得刚刚自己跌倒时,碰到苔藓的那只手,突然之间如同被一万只针扎过一样,无比的刺痛。
于是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一脸担心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到底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紧呀?”
杨阳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仿佛只要他说出了实情,原本那些可靠的伙伴们就会变成恶鬼,将自己生吞活剥一样。
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本能,不停的在提醒他危险。于是他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没怎么。就是走的有点久了,可能累了吧。”
他这么说着,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对着几人说道:“好了,不要因为我一个人耽误行程了,继续往前面走吧!”
话虽这么说,但杨阳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敢抬头看两人的脸色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想来想去,始终没有结果。
在几个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杨阳悄悄地把手放在自己的面前。他想要借着头顶上的那些蘑菇,发出来的光,看清楚自己的手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之前一直没事儿,在袁木碰到自己的时候,却会那么的疼痛。而且仅仅是在,他碰到自己的瞬间发出疼痛,之后就毫无反应了。
那种情况让杨阳十分的在意,就如同一个警告一样,盘旋在他的心里,经久不散。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手上并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别说什么奇怪的痕迹了,连一点红印都没有,仿佛刚刚的那些疼痛都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其他人不知道,杨阳自己心里却非常清楚,刚刚的疼痛绝对不是幻觉。就算是幻觉,那么他,从进入这个兔子洞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难道也都是幻觉吗?
那些消失的时间,奇怪的苔藓,以及头顶上这些发光的蘑菇。如果这些都是幻觉的话,那么还有什么是真的?
换作是以前,他也许就会这么算了。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知道,任何一点小细节,都会变成以后非常大的错误。
他眯着眼睛,开始认真的观察着自己的手,想从中间看出任何一点点的不一样。
一直低着头走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巫裔,突然伸出手来,做了一个手势。
雨中舞和宁远在看到这个手势之后,马上停下了脚步,而杨阳则是一头撞上了宁远的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