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医嘱,焦蕉安安分分在医院住了两天。
方屿行傍晚时会来医院,在病房里另一张小床上休息,早起离开。
白天家里的保姆会过来照顾,顺便将厨子做好的饭菜一并带来。
焦蕉一向是个守时的人,也不喜欢别人迟到。
保姆承诺了每天早上八点钟会过来,第一天不早不晚刚好准时,第二天却晚了将近二十分钟。
进门时大汗淋漓,平复了好久呼吸。
“焦少爷对不起,我家小宝一直哭闹,耽误了些时间。”
保姆家的宝宝只有两岁,一旦哭闹起来就没完没了,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哄好。
生怕惹得焦蕉不高兴,她一进门就不停道歉,中间还偷偷抹了抹眼泪,生怕丢掉这份工作。
“好了”,焦蕉搅拌着食盒里热气腾腾的粥,在听到第五遍时终于不耐地打断了她。
“你应该知道,我很讨厌迟到的人。”
保姆弯着腰垂着脑袋,两滴热泪从眼角滑落。
不用想也知道,依焦少爷的脾气,一定会立即将她开除。
刚想到这儿,她就看见病床上的人拿起手机发了条什么消息。
保姆重重吞咽着口水,等待着审判。
“你还愣着干什么”焦蕉抬起头,目光从她身上扫过。
保姆落寞地转过身“我这就”
“我下午就离开这破医院了,把我的衣服拿过来,想让我穿着病号服走吗”
保姆登时顿住脚步,一脸震惊地回过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焦少爷竟然没有开除她
“怎么这么迟钝,不愿意干了吗”焦蕉不悦道。
“不是不是,我这就去。”保姆抹了把脸,迅速转身去干活了。
焦蕉下午出院,中午又有医生过来对他进行检查。
“胎儿已经十七周了,目前生长状况良好,已经平安渡过了之前的危险阶段。”
医生语重心长地道“不过以后还是要好好养护,少动怒,少进行剧烈运动,否则还是对胎儿不利。”
焦蕉心里暗暗“切”了一声,又不是他想动怒的,是总有些人在惹他生气。
下午,蒋其和保姆将东西收拾好放进车里,焦蕉扶着腰走出去,盯着那辆车看了一会,保姆来扶他,他才上了车。
家里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门口多了几个佣人在修剪草木。
树叶早就落了个干净,冷风阵阵。
冬天就要来了。
预产期在明年五月,刚好是春夏交接,温度刚刚好。
焦蕉站在门口抚着肚子,突然就走了一会神。
想到“春天”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略微急促,重重吸了口新鲜空气才恢复过来。
春天有什么不好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感受。
“宝贝”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熟悉的嗓音由远及近。
梁乔下了车,先绕着圈检查焦蕉的身体是否有异样。
“我听说了,谢非发了疯把你带进了医院厕所,妈的,我也知道这牛皮糖难缠,没想到发起疯来跟他哥一模一样。”
焦蕉嗤笑“我倒觉得他比谢云更烦一点,不过现在好了,人在警局蹲着呢。”
“警局不靠谱吧”,梁乔挠了挠头,“谢家那种权势,捞个人应该没那么难。”
焦蕉“不知道,方屿行说的。”
梁乔“嚯”了声“你现在这么信他是谁啊,两个月前还跟我控诉他是个老骗子。”
焦蕉猛地想到这一茬,咳了声,指了指肚子“揣着崽,健忘。”
梁乔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告别回画室,却突然被叫住。
“梁乔。”
“嗯”他回过头。
焦蕉打量着他“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谢云”
自上次起焦蕉就觉得不对劲了,梁乔和谢家两兄弟打以前就认识,也没发生过什么冲突。
顶多是看不惯谢云的作风,但不至于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好像生怕他着了谢云的道。
“梁乔,我不喜欢别人骗我,你应该知道的。”焦蕉眯了眯眼。
梁乔愣了一瞬,捏着手指,像是在纠结思考着什么。
最后他叹了口气“唉,跟你说了你也不会信的,你就当我是突然得了面照妖镜吧,我掐指一算,谢云不是什么好鸟。”
焦蕉被他逗笑了,一张小脸像花一样绽开。
笑容止住以后他才调侃“你去桥洞底下当个神算子得了,还画什么画”
“欸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梁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硬卡片给他,“老头的封笔画展,以后可没机会看了。”
“你师父”
焦蕉知道梁乔口中的老头说的是山水画名家夏徵,也就是他的恩师。
“嗯,下个月办完画展,以后他就不画了,算是场告别礼吧。”梁乔说。
然后他又指了指焦蕉手里的票“千金难求,我好不容易才让老头松的口。”
焦蕉想起来,原主在艺术这方面的天赋匮乏,不怎么受业界人士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