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半句也不对她解说,任由她猜来又猜去的升了诸多怨愤。
说到底,还是习惯性的只将她当做个私有的摆件罢了。
需要她永远的乖顺服贴,绝不允她对他说出半个不字。需要在升起那般念头时,便不管不顾可以捉了她的手去。
他把一切强势都尽给了她,却又转面与别的女子笑着谈天论地,一起飞扬恣意。
那她呢,难道是什么红帐的女子,凭什么要受了这般对待?!
徐蛮觉得自己就快要溺死在这片阴郁里,须得尽快逃开的喘口气。
她望着什么都了解,却偏是同那混蛋一个阵营来指责她不识趣的徐福,便止不住怒意升起的恨道:“于你来说,委身在主子身下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可你岂能知我,要忍尽这里边多少委屈。以后若是再这样轻贱于我,小心我也不同你好过!”
恨恨丢下这番话,徐蛮再懒里会徐福在原地的跳脚。飞奔着踏入个最近的传送阵内,急慌慌摸出几块灵石扔进了阵眼里。
可恍惚一瞬,她也想不出来先该去哪里为好。凌渊在丹峰大闹了场,让她耻于去面对那些无妄受累之人。
眼下她能力又太过微薄,实在拿不出什么可用的赔偿之物。
而造成她如此纠结的家伙,还安然高枕的有心思对她行那无耻之举。
简直是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再憋屈下去她都要原地爆炸了。
想到这,徐蛮使劲擦拭了某只掌心,又摸出几块灵石放进阵眼里。
冰蓝色灵力之光骤然升起的一阵眩晕里,她由浅浅浮空里踉跄着落地。
静默片刻后,才平稳的走出传送阵。
巍峨的大山脚下,还是那么的浓阴沁凉。
徐蛮顺着条走过数次的路,直直奔向她住过的那栋小木屋。
等见着了那片埋着樽泥土人的墙角,便飞扑过去的徒手挖动起来。
她的这一行为,很快就引来了不少的围观和些窃窃私语。但徐蛮已懒管这些,只想快些将底下那个似极了某混蛋的人偶挖出来,好好发泄一场她心中憋屈。
幸好当初力竭埋得较浅,现下也不用费多少时辰就挖了出来。
人偶的脸还是那少年的模样,半点也没融化的直挺挺躺在泥土里。
浑身脏污兮兮的闭着眼睛,或是嗅到了些不同,才缓慢睁开的满眸呆懵着望上来。
徐蛮将手递给下去,朝祂道:“乖,把手给我,我拉你出来。”
人偶的眸色微变,似在理解这句的意思。片刻后,神色依旧懵懂,却僵硬的扯开嘴角,直直的抬起只手臂。
徐蛮一个握紧,将其猛力拉出。
在祂刚站稳的瞬间,就抬高双手死死掐住了祂脖子摇晃道:“混账东西,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可人偶终究是人偶,不会因她如此愤怒悲伤而有所感触,也不会因她如此施虐而受半点伤害。
任由徐蛮喊哑了嗓子,摇累了胳膊,也没给出半点回应。
力竭的喘气与窃窃私语中,有道清冽的女音忽然扬声道:“让开。”
徐蛮还来不及回头,就被阵劲风扫去了一边。诧异里便见着个灰扑扑的女子挡在她身前,持剑摆出着个飒爽的挥姿。
嘴都合不拢的哑然里,又见这女子单脚跺地的朝天冲起,凌空又是一剑的将那朝下坠落的人偶给抽飞出去。
于此中,还朝下边淡淡丢下一句:“都让开点位置,伤到谁就不好意思了。”
徐蛮觉得这女子应该不会不好意思,呆愣的短短光景里。只见这女子如幻似影般在剑光里穿梭闪现,一次次的将那人偶给无情抽飞。
直到声断裂的轻音传来,才显现出个完整的身影站在她身前。
将手中半截断剑朝地一扔,不喘不急道:“没什么所谓,一件垃圾罢了。”
徐蛮并不认识这人,也不太习惯交浅言深。无言中,见她直直走来的又越她而过,然后便响起了一下下捶击的闷重声。
难耐好奇的转过面去,却见这女子正坐在人偶的胸上,一拳拳猛砸着祂的脑袋。
直至将那颗头颅砸得又陷入了泥土里,才抬头迎向她视线,微喘着的荡开一笑。
“发泄情绪,要像这样拳拳到肉才可以,要来再试试看吗?”
徐蛮踮脚往那坑里瞧了瞧,只见人偶的脸都没个样儿了,还沾染着些鲜红的血迹。
一樽凄土人偶哪可能会流血,她赶紧上移的看向女子没松开的拳头,那上边果然还在往下滴落着血水。
“你这是……”
她不懂这女子,何以要做到如此程度。
女子却随意的甩了甩拳上殷红,朝那微微歪着头,闪着疑惑的眸子望去。
“我叫林蔍,林深见鹿的林,林深见鹿的鹿字加个草头。”
她姓甚名谁又与她有何关系,认都不认识的人来这样的亲昵适合吗?
徐蛮歪头暗自否决。
抬脚走到女子身边,朝她指了指坐下的人偶,疏离又客气道:“这个,我的,我不太喜欢别人不经允许,就随意碰我的东西。”
女子忽地一怔,双眼一红的又再忆及了记忆里那张凶残又可爱的脸。
捡着根破木棍子,将她护在身后,朝那些高壮过她们的男童们厉声喊道:“你们这些混蛋全都给我听好了,殷漓漓是我姐姐。谁要是再敢碰她一根头发丝儿,我就弄死谁,弄死谁!”
喊完那番话,就抓着棍子冲出去胡乱挥打。等事后,却满面抓伤,发髻散乱手脚颤栗的走回来。
捧着她的脸,急慌慌的给她拭泪:“姐姐,别哭了,我狠狠教训了他们,他们说再也不敢了……”
小傻瓜,究竟是谁在哭啊。
她的妹妹,果然是天下无敌的可爱!